轰然一声巨响,天地为之震颤,从两人的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狂暴的灵力。
如同肆虐的猛兽,冲破束缚,向四周肆无忌惮地蔓延。
爆炸的中心点,光芒刺目,灵力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那股力量强大到让人无法直视。
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裂开,尘土飞扬,周围的物体被摧毁得支离破碎。
连空气都似乎因这股能量的释放而变得扭曲。
滚滚烟尘从地面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那浓密的烟尘翻滚着、蔓延着,仿佛拥有了自已的生命。
它的体积不断膨胀,像是无底洞般吞噬着周围的空气和光线。
当两方将士好不容易清除浓烟,竟倒抽一口凉气。
巨大深坑犹如吞食的野兽,清洗涤荡的血污。
坑壁边缘位置,未被摧毁的石头如瀑布般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石帘。
谢伟志平生从未见过这般毁灭性的力量。
他吐出堵闷在喉管的空气,震惊地说道:“这不可能是灵者灵力所带来的威力。”
贺安目怔的双眼聚焦,他不顾猛将形象,结结巴巴地指着深坑,“太……吓人了。”
震惊的不止有他们,还有路康平等众人。
路康平大小战役征战数百场,他近见的也仅仅是人工挖出的壕沟。
他已经震撼的说不出话。
冯达张个大嘴,能塞进两个苹果,“太他娘的恐怖了。”
袁紫依,楚新霁不在乎恐怖不恐怖。
他们担心的是主子是否平安。
水苍笏,乌玉玦和麝香月呆滞,只有玄中子迅速从震撼中转醒,“你们三人傻待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主子如何了。”
这一声,喊醒了所有人。六人灵力汇聚脚下赶往墨琉璃处。
“魏将军,本将军可以提条件了?”墨琉璃浑身上下被泥土裹覆,徒留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眸。
长枪硬挺地支撑在她的背后,阻止她的倒伏。
她竭尽全力,维持着双腿的挺直。
她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依旧以笔直如雄鹰的姿态赢得胜利。
魏俊雅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所穿铠甲早已化成粉末。
壮实的肌肉鲜血淋漓,金色的双锏乌漆嘛黑。
他是西隋战将,他不允许自已倒下。
但他耗尽灵力,单腿杵地,永不服输的脊梁傲然挺拔。
“本将军明白你所提的条件,意图让西隋退兵,我低估了你,未曾料到你竟能击败我。”
“本将军当时的确有想西隋撤兵的念头,但是本将军的条件并不是这个,而是西隋百年内不允许攻占我东彦帝国。”一个条件可以换成另一种话语。
“这是两个条件。”魏俊雅气怒出口。
“当你应战本将军的那刻起,你就应该意识到,你我双方将士的战斗将会因此停止。因此,这便是一个条件。”墨琉璃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
她再也坚持不住的向后倒去。
几双大手拖住她的后背,“主子,属下等来迟了。”
“不迟,来得刚刚好。”众人的力量,重新让她脊背提拔,“魏俊雅,撤兵!”
天地规则在他和冉离刀枪挥动时起,天地已经接下二人的契约。
倘使他违背规则,必将身首异处。
他不甘心的说道:“撤兵。”
东彦的军队中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胜利的喜悦在每一位士兵的脸上洋溢着。
他们纷纷向冉离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谢这位英勇的将军与他们并肩作战。
在这场胜利的荣光中,冉离的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度,他的名字将被永远铭记在东彦的历史中。
“大将军战无不胜,大将军战无不胜……”
与此同时,西隋的军队却在失败的阴影中黯然失色。
士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回头望向战场时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与懊悔。
他们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为战败的耻辱而赎罪。将领们尽力维持着队伍的秩序,但士气低落如潮水退去,难以挽回。
谢伟志并未埋怨魏俊雅,要是他,他也会应战冉离。
高阶七品灵者和五阶灵者战斗,哪方胜利,一眼看出。
他没想到的是,冉离的后手竟如此可怖。
当魏俊雅被担架抬回来时,一路上的血将士兵的靴子染成鲜红色。
他身体黑如炭,尤其重伤的腹腔,隐约能看见器官有微微跳出的迹象。
这还是他用了符箓紧急治疗的情况下。
“将军,您如何向陛下交代。”
“四国大比在即,允许七阶灵者参战,我想陛下,不会对我严惩。”
朝中能上战场的大将军还有一位,名为韩南墅。
但他即将冲击八阶,所以魏俊雅早就想好了对策。
谢伟志是魏俊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他对魏俊雅的忠诚与敬仰无人能及。
“属下即刻便会联络我们的同仁,共同呈上奏章,确保大人您不受任何责罚。”
魏俊雅点了头,他的双眼却始终不离被东彦兵拥护的冉离方向。
再有半年就是大比之日,等到那日,他定会找冉离了结这次战败耻辱。
“紫依,速回营帐。”两丹相撞再一次冲击她的脏腑。
袁紫依经历过两次主子突发状况,她已经有了应对措施。
“新霁,赶紧送主子回营帐,并叫水苍笏等人把守营帐外,如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楚新霁意识到严重性,即刻喊来四人。
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开一条通路。
“将军如何了?”路康平失去稳重,只要营帐的帘子掀开一小角,他的脑袋就往帐内探。
玄中子抱拳,“将军,里面有我们的人在为将军治疗,请您放心。将军好转,我等会通知将军,您先请回吧。”
他怎么放心回去,没有冉将军应战魏俊雅,他们活着都是奢望。
是冉将军给了他们活下去动力,他不能这样离开。
玄中子见路康平不肯走,直接下了逐客令,“将军请回。”
水苍笏和乌玉玦架着他离开。
玄中子盯着一动不动的帘子,心中焦虑不已。
营帐内的情景,映照着他的内心。
麝香月急的扇着自已的脸,”主子,您怎么样才能不疼,属下真想代替您。”
袁紫依为墨琉璃擦着汗水,无能为力的手一直在抖。
汗巾几次在她手上脱落,她哭腔的说道:“主子,属下该用什么办法减轻您的痛苦。”
墨琉璃的汗水如同雨下。
她的身体因剧痛而颤抖,即使在昏迷的边缘,疼痛仍强迫她保持清醒。
她的拳头不断撞击胸口,每一次敲击都是对痛苦的无声抗争。
手腕上的手钏在这时飘出一个人影。
“五十里外桃花潭。”识学的声音带着紧迫,“立刻前往,是吾主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