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霁按照主子的话行事。
他手上的功夫不减,拖死狗似的把他拖拽到灵堂前半尺的距离。
他怕张福成脏了傅大人的轮回路。
他的大手在张福成头顶一按,张福成四肢不受控制,只听见咕咚一声,双腿狠狠地凹陷地面。
脑袋控制不住的往下磕,每磕一下,重力加重一分。
三声磕头后,他满脸血污。
他奋力起身反抗,身子却重得压了一座五行山。
“你们是死人?等本少爷死了才动手?”
他嘴里骂骂咧咧,“狗奴才,放了本少爷,要不然本少爷杀了你全家。”
家丁挥舞着武器闯进门,吊唁的宾客纷纷逃窜,寻找藏身处。
只见空中飞来老鹰,麻雀等动物,琢向家丁。
痛的家丁想要哀嚎,减轻痛楚。
动物们将鸟头覆盖在他们的口上,使得他们连一声呼救都无法发出。
随后,数道人影闪现,抓着家丁消失灵堂。
只有一个家丁见事不妙,拔腿去搬救兵。
张福成见家丁被抓走,气焰不减,依旧叫嚣:“本公子要让我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的视线在厅堂内逐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墨琉璃的身上,冷声道。
“还有你这个贱人,本公子记住你,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楚新霁脱去足袜当口实,塞进张福成嘴里。
沉重的巴掌,连续三次落在那肥硕的面庞上,一声声清脆的掌掴声,震惊了藏匿的宾客。
掌掴声叭叭作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由衷的快意。
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两个字——解恨。
张福成长期欺压百姓,其手下助纣为虐,民众心中充满愤怒,却不敢声张。
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傅老夫人担忧地说道:“璃儿,他爹虽官职不大,可他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子,你在行事上务必小心,不可轻易得罪了他们家族,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墨琉璃身为公主,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
她轻轻握住傅老夫人的手,安慰道。
“师娘放心,我自有分寸。此事我会妥善处理。”
张福成被打成猪脸,肿胀的大脸,其形状好似磨盘。
他支支吾吾,没有半点求饶的样子。
“翻了天了,敢打本夫人的儿子。”张福成的娘王梅,身材和张福成不相上下的肥。
穿金戴银,涂着厚厚的粉黛,像刷了层大白。
她气势汹汹的质问,“姓何的,要不是我儿子看上你孙女,本夫人哪能容你这般放肆。”
“还不放了本夫人的儿子。”王梅身后的家丁围上灵堂,解救张福成。
一枚峨眉刺,穿越其中,家丁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纷纷栽倒。
王梅指着傅老夫人的鼻子臭骂,”何姝你个遭死的老太婆,付百川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死……”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她怒目圆睁,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后杂沓凌乱,一道肥硕的黑影,直立立地跪在了门内。
张福成的父亲张伟斌,恐惧得全身战栗不已。
他的眼神慌乱地四下扫视,最终定在灵堂中墨琉璃身上。
“下臣张伟斌,未曾料到长公主亲临,未曾恭迎,实在是失礼之至。”
墨琉璃不理不睬,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
在“长公主”的尊称呼下,全场人等无不肃然起敬。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记得,长公主曾向傅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那一刻,满堂的寂静中,只听得到磕头声,在空旷的厅堂内回响。
墨琉璃一声‘平身’,众人才在巨大的冲击中回神。
傅老这一辈不白活,竟有尊贵的长公主为他磕头送行。
傅老夫人晃神中回转,夫君收了长公主为学生。
长公主还在灵堂前叩首致哀,此举……实与礼制不符。
若陛下得知此事,傅家恐将面临杀头的罪行。
眼见此景,傅老夫人立刻跪地请罪。
墨琉璃迅速走近,伸手将她轻轻扶起。
她也不再隐瞒身份。
“师娘,本宫身为老师的学生,理应送他最后一程。这是学生应尽的礼数,您不必担忧。即便父皇得知,也绝不会因此降罪于傅家。”
长公主的这一番话,终于让傅老夫人的心稍稍安定。
“圣旨到。”随着一声高呼,全场顿时静默,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地听旨。
宦官手捧黄卷,步履沉稳地走进灵堂,气氛顿时变得庄严而紧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念傅川百,昔为从五品经筵官,勤勉尽职,博学多识,虽告老还乡,仍不失为长公主之师,传道授业,功不可没。
今傅川百先生仙逝,朕深感痛惜,为追念其生前贡献,特追赠从四品文渊阁大学士”之衔,以显其文德之光,荣耀门楣。
夫人何姝,贤良淑德,持家有道,朕特赐予四等诰命,以示嘉奖。
孙女傅清婉,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朕赐封为“清平县主”,以显其身份尊贵。
宦官慢移墨琉璃身边,压低声音,恭敬的说道。
“长公主,陛下有旨,张家所受圣旨毋庸作效,您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决定对他们的处罚。”
父皇放宽所有制约,仅为了她。
父皇对她的偏爱和宠爱显而易见,愿意赋予她更大的自由度和决断力。
尽管傅老夫人听力不佳,但她依旧从话语中捕捉到了深层的含义。
她望向墨琉璃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傅清婉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她心中暗想,“长公主该是东彦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位,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皇室公主。”
宦官传达完陛下对长公主的口谕后,继续念道。
张伟斌,其身居要职,却贪污腐败,败坏朝纲。
张福成之子行为不检,竟在傅川百的灵堂之前滋事,实属不成体统。
而其母王梅凭权势凌人,此等行径尤为令人难以容忍。
朕念及其姐张美美贵人之身份,特免其死罪。
但张伟斌即日免去官职,全家流放边疆,以儆效尤。
张福成欲娶傅清婉之事,全系无稽之谈,今后不得再提。
朕以圣旨,昭告天下,望世人以此为戒,各安本分,勿再生衅。
钦此。
在场的众人齐声欢呼,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表达着对圣旨的敬服和对皇权的尊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家人如释重负,深知得罪长公主却能免于死刑,实属万幸。
三人心中暗自庆幸,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女儿,大姐深受陛下恩宠,备受青睐。
墨琉璃此时开口,三人呼出的气,只呼出一半,又急遽回口中。
不上不下的气口,胸闷郁结。
“你们真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地逃脱此劫?”
嗓音平静到这件事,好似大街上无意从口袋里掉落的钢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