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缸内,藏匿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呼吸微弱,眼看失血过多,即刻死亡的小男孩。
逼狭的水缸,蜷缩着老妇,双手环成保护性圆圈。
她始终环抱小男孩,而小男孩凝固的鲜血蹭在外壁,黑如墨水。
袁紫依见是老妇和孩子,触动恻隐之心。
她拿出符箓治疗小男孩。
在她的治疗下,小男孩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老妇撑着一口气,抱出小男孩。
伸出的一条腿来不及踩实地面,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眼前是一屋子的侍女和守卫,十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让她不由得心肝颤抖。
她努力撑起一只胳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显得镇定。
“我家小主子呢?”尽管她声音平稳,但依旧难掩心中的急迫。
“你家小主子无事。”墨琉璃出声,围在老妇身边的人散开。
一条长长的直线分化两条,老妇看清说话人容貌。
红色襦裙像伞一样铺成圆环,在皙白脸蛋的映衬下,红活明丽。
“姓甚名谁,为何刀伤如此深。”
“别想隐瞒,我有都是法子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倘使查出,我就不会这般客气的与你说话了。”
墨琉璃说的轻描淡写,老妇却感到话中暗藏的杀机。
她虽面容嫩腻,可上位者的气息不容小觑。
“老奴名叫袁玲,他是我得小主子,韦伯谏。”
墨琉璃见她所言非虚,便继续追问。
然而就在这时,庄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纷杂声响,听声音至少有几十人闯入了庄子。
紧接着,只听见大门发出一声巨响,两扇门被猛力摔开,门扇上的合页有一边还在勉强支撑着大门。
而另一边的合页已经彻底损坏,半扇大门因此倒在地上,门板无力地迎接着踏上它的三双黑色靴子。
“主子,属下去看看。”水苍笏身后跟着乌玉玦,跳出门外。
“何人擅闯水榭山庄,报上名来。”
乌玉玦早已抽出化形双刀,一前一后的架势,摆出作战姿态。
站在队列前方的男子身穿一副铁甲,身高达五尺,双臂藏于宽松的衣袖之中,衣下紧绷的肌肉仿佛随时都会将衣物撑破。
发达的肌肉告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本将军捉拿要犯,尔等胆敢质问,一律作为嫌犯抓拿。”
身后的一群将士,呼啦拥上,铮亮的大刀霍霍向水苍笏两个人杀去。
乌玉玦的双刀像离弦的箭,在空气中唰唰几下,攻上来的将士一个个像煮熟的饺子,捞起来放在大盆中,等着他人享用。
但他没有下死手,都是为国效命的人,自已人,打昏不打死。
“嫌疑人?废话这么多,打老实了你就是嫌疑人。”
水苍笏冷眼扫视铠甲男子,“这里没有你找的人,退出山庄,饶你们不死。”
程汉作为六品前锋校,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他喊出同生灵作战,“尔等冥顽不灵,本将军就地正法你们这两个猖狂鼠辈。”
他的同生灵飞鹰化作双锤嵌入他的手中。武器随着他的律动杀向二人。
这时,一道流光对上他的双锤。迫使他倒退两步站定。
双锤嗡嗡作响,与他武器碰撞的峨眉刺悬空,颤动不停,随后飞进麝香月手中。
她玩着手中峨眉刺,笑容不达眼底。
“主子请将军屋里叙话。”
三人与程汉势均力敌,而他的品阶也未必是三人对手。
真要是打起来,未必全身而退。他怒瞪乌玉玦,这才大跨步入门。
乌玉玦哼声其大,“瞪老子?一会让你瞪都不敢瞪。”
他脾气火爆,嗓门极大,熟识他的人见怪不怪。
程汉扫视屋内人,一眼见到袁玲,随后找寻要犯韦伯谏。
他立刻发现了目标,但一双正为韦伯擦拭汗水手,使他瞬间定格在原地。
大红衣服甚少可见,婚嫁,礼节等,才可见到。
袖口内部以银色为底,绣有一只口衔云纹的喜鹊,这是皇家的特有标志。
他本想质问的声势汹汹,却在这皇家标志前瞬间熄灭。
“臣,六品前锋校,参见长公主。”他伏地谢罪。
他没有想到,追个要犯,得罪了长公主。
“臣不知长公主在此,若是有所冲撞,还望长公主海涵。”
他额头触地,语气中充满了惶恐与恭敬,“臣愿受责罚,只求长公主宽恕。”
墨琉璃目光如水,淡淡地望着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你既是无意,本宫也不便追究。但今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以免再有差池。”
袁玲惊恐的眼神中带着绝望。
刚出狼穴又入虎窝,她悲观地凝视熟睡,却不知死亡到来的小主子。
她猛扑向墨琉璃,一柄锋利的刀子横在墨琉璃的脖子上。
她的另一只手指着在场的人,凄厉地想喊出一条绝境下的活口。
“谁也不许靠前,要不然我杀了长公主。”
她余光去看韦伯谏,“放了我和小主子,我不会伤害长公主一毫。”
“放了长公主,饶你不死。”水苍笏急遽凝力,随时准备击杀祸端。
乌玉玦、麝香月、玄中子同喊同生灵作战,一旦找出袁玲破绽,一击毙命。
袁紫依离墨琉璃最近,她握紧武器,打算喊出雷鸟干扰袁玲视线。
楚新霁慢慢移动到她的身边,眼神交换。
程汉悄然起身,眸光如老鹰一般锐利,同生灵也蓄势待发。
墨琉璃淡定拿起酒杯喝酒,架在脖子上的刀刃,离她的脖子仅有五厘米。
袁玲不想伤害长公主,长公主若受一点毫毛,她和小主子命丧当场。
她威胁成分居多,然而她手中的刀子却无声地移开了,与墨琉璃脖子的距离,拉开了三厘米。
“长公主,老奴的手经常不听使唤,您可小心点,别伤了自身,可怪罪不了老奴。”
墨琉璃唇边的酒杯,好似嘲笑袁玲的不自量力。
酒中的酒水洒在她的大拇指上,荡得水纹乱颤。
她细细品尝着手中的美酒,仿佛置身于欢声笑语的宴会之中,而非在生死边缘。
忽然间,从她的身体飞出一丝白线,缠住袁玲刀子。
轻轻扯动,袁玲顺着刀子的力度,摔飞触地。
“袁玲,本宫的同生灵也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