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这觉睡得真不错。小高起床伸了一个懒腰。其实这穿越还不错嘛,入睡快睡得香,身体还特轻盈,竟然完全没有亚健康状态,除了瘦的只剩骨架了,其他竟然都还好,胃也不疼,肠蠕动也超棒。说罢,小高直接抵着墙压了压腿。好家伙,她发现她竟然还能劈叉呢。小高赶紧又尝试了几个瑜伽姿势,旁边的小黑也开始了猫式伸展。清晨瑜伽可真舒畅呢,晨练完出去洗漱又去了那难以忍受的茅坑,赶紧又回了房。
小高理了理她的粗布襦裙和襦衫,昨晚最后的记忆在二胖家,直接穿了外衣就睡了。小高对她怎么回来这事并不意外。二胖抱回来的呗,想都不用想。小高正准备给自已梳个头。昨天是在家哥嫂估计也懒得说啥,毕竟爹娘都没好好梳着发髻。今天要去县里,总不能再马尾去了。小高在脑内疯狂检索古装不用发夹皮筋发包的发型。害,完全想不出。那就哪吒头呗,哪吒都能扎总不出错吧,再留俩小须,成了。
出了房门,只见二胖已经拿着一个馒头等着了,“哟!小春丽。今天打算打拳王啊。”
“能扎都不错了,你都不知道没皮筋扎这玩意多难。你看你那头发还松松垮垮的呢。”
“我都想一剪刀全剪了呢。”二胖撸了一把松松的发髻,幸好小高以前老让二胖帮着梳头发,虽然扎的不好,也能勉强扎个形状。
“我妈和哥嫂呢?”
“你妈、你哥和我姐一大早就去村里了,我也跟着她们去了。你哥直接去了高家老宅。阿姨也挺能唠的,顺着乡亲们和我姐打招呼呢,就和大家聊起来了。我今天听着她们噶珊瑚,又学了点吴语。喏,白馒头呶起切。”
“可以啊。还学挺快,比你认二十六个字母快多了。”小高啃了一口粗粮馒头。“今天又是哪个阿姨投喂你啦。”
“马大姐、赵大娘、陈姐、玉姐……还有还有……你家祖父祖母,高太公和韩氏。”二胖扳着手指数着。
“老房不是很讨厌我老爹嘛。咋还给你馒头呢?”
“可能我讨人喜欢吧。老房还塞了我六个馒头呢。你手里那个就是他们给的。”
“给六个还有这么多姐给你吃的,你咋就给我带了一个啊。都被你吃完了啊。”
“没有!阿姨和我姐都吃了,桌上还有两个是给叔叔的!”不多不多,他就吃了五个而已,二胖心想,肚子还没感觉到饱呢。
是的,家里还能听见老高的呼噜声,就他还没起了。
“咱们走吧,进城去。”小高摸了摸手里的银子,突然她想起了啥,去找了把剪子,拿了块布垫在桌子上,让二胖对着把银锭剪开了,把碎银放上去,然后直接扎起来当钱包用。
“女朋友,你这是干啥咧。”
“剪开,不然面额太大了,没法买东西。”
“这样剪开了怎么知道多重呢?”
“人家肯定有戥子称的,就是一小秤,咱家估计没有,至少我找不到,那就人家一称,报个大概数,靠你掂掂,差不多就成。现在没铜钱也没这条件精准。先把大面额找开再说。”这当健身教练的二胖前世没事就往人肚子上掐一下,报个数字,说这是你体脂,堪称人体体脂夹,吃饭也能给你掂个分量出来,这可恶的技能不派上用场真的就不该出现!
“成!女朋友,咱们快出发吧。我问了村里人,进县城的小船就那一班,咱们快来不及了!”
“走走走!你带路!”
二胖牵着小高的手就往村口走,二胖走一步,小高走两步。很明显这二胖腿也变长了,六四开变四六开,有点跟不上啊。两人沿着村边边走,也没其他人看着二胖。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进城的小船。见快遇到船夫了,两人便急忙松了手。
“哟,二胖,都好几日不见你了。今日倒也是舍得坐船?”撑船的老夫看起来与二胖颇为熟悉,“你身边这位是……?”
“没有没有,大伯,是好久没见了,最近忙着订了亲。今日吾带着阿拉未过门的妻子去县里采购点米面油盐酱醋。”没事,操着蹩脚吴语口音的二胖一直都那么自来熟的,顺便也炫耀炫耀自已的喜事。
“我说呢,怪不得最近见不到你。这么大的喜事还不跟你王叔说,还叫啥大伯,怪生分的。看你要娶媳妇了,口音都乐得怪得要西。”王叔托起自已那老烟斗,抽了一口旱烟,打量了一下小高,当然在乡下村里妇女出门也实属正常,“好小子,和哪家的姑娘订的亲,以后也算有个家了。”
“邻家小妹,也是我姻妹。”
“那可不就是……高太公家孙女?”王叔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
“王叔说的正是。吾就是那高秀才的女儿。”小高多少有点憋不住话了,直接开始了自我介绍。
“姑娘这几年倒是受苦了吧。”高家那点破事村里也没人不知道的了,王叔看着小高情绪也颇为复杂。和村里人一样,都烦那自认神仙傲骨的高秀才,他女儿除了小时候村里有些老妇见过,便一直被锁在闺房,在一个生活还算小康的村里见那么一个骨瘦嶙峋的丫头,就算是粗心的老汉也有点说不出的同情。
“王叔见笑了。最近我爹怕不是遭真神仙上了身还是怎的,让我和二胖订了亲,还让我俩进县城采买东西。这估计啊,阿拉屋里乡要过上正经日子啦。不苦不苦。”小高心想,就往怪力乱神上扯,毕竟这臭名远扬的老高突然变了性格,总不能和大伙解释他们是穿越了吧。
“害,能过上好日子就好啊。村里大伙也盼着你好呢。你都不知道你爷奶……算了,王叔就不多嘴了。你们成亲日子订了没啊?”
“还没呢。这事还得等我及笄之后。我现在不也是能出来了嘛,也倒还想过问一下阿爷阿奶。”小高继续扯,反正18岁还等6年啥的,怎么能解释清楚呢?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行。王叔也不多问了,以后坐船直接来找我就行。今天你俩去哪个县城啊?”
哪个县城?他俩都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儿。附近县城不应该就一个吗?还几个呢?
“王叔,就去最近那个吧。就是去买点吃食。”二胖接了句。
“都差不多,华亭县还是上海县?再远点还有青浦县和青龙镇。”
害,合着他们穿越的地理位置没咋大挪嘛。这个历史大节点要是没变得话,青龙镇多半是落寞了。
“王叔,去上海县吧。听说那里甚是热闹,我都好多年没出过门了,想去看看。”华亭县之后慢慢去看,毕竟松江府在那,迟早老高科举得去跑一趟。
“是啊,王叔,听她的,咱们去上海县看看。”
“二胖啊,高秀才之女不知道路便算了,你咋也连县城在哪儿都分不清了。”
“害,王叔。我咋能不知道县城在哪儿呢,这不是不知道咱姻妹想去哪儿吗?”很好,二胖自我挽尊的方法总是一流的。
“上船,路上再扯。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县城坐船也得一两时辰呢。今天看着也没什么生意,看你有喜,今日算你对折,来回二十五文吧!到时候别忘了请你王叔吃酒席!”
二十五文?二胖砍价的习惯立马就上来了,直接被小高拉了拉袖子。小高使了个眼神,上船再说。
二胖抱着一米四的小高上了船板,自已撑了一下蹦了上去。这水位多少有点往下沉。
“坐稳了。别掉下去了。”王叔摇起船橹,开始慢慢往前去了。
为了平衡小船,小高靠着王叔坐。二胖就堆在了船的另一侧。
两人明明想好好论论这价格问题,可也不敢大声,拿着以前坐出租车后面想说啥又不敢大声说而练成的专属两人个性化手语体系进行着吐槽交流。
趁王叔摇船正忙时,二胖比划了五零,“太”,往上指了指。
“啧。”,小高比划了一个1,“时辰”,又比划了一个2,“小时呢。来回”,手指弄了一个4,然后点头,比了一个ok。“而且,”小高指了指船,“就”,指了指二胖和自已。
二胖挥了挥手,让小高说了算。小高在和谐得达成内部一致意见之后,小高又大声对正忙的王叔喊了声,“王叔!我们今天会买好多东西,这之后回城能不能把船空着,就载我们回去。我俩还是按照原价给,给您五十文可好。”
“你俩得买多少东西,要这么多位置?”今天估摸倒也没啥人从县城回村,这倒也是不影响,但王叔也可就纳闷,给了打折还原价提回来了,二胖以前可只有帮村里人搬大件,给了他船费才会坐的,甚至有时都自已走了去,置办完大件了才坐船回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都不问问回程有没有人坐,就主动加价了?
“挺多的王叔,咱家可都没米没盐的。外加二胖一个人都占这么大地了,可不担心您没位置接回程客人,亏得很。我俩以后还得坐船呢。万一您这次觉得亏了,以后不接待我俩了,可怎么办?”
“小姑娘倒是能说会道得很。二胖你以后可能说不过她哦。哪能够不接待你俩呢,你当王叔我……”
小高到也是没想到划船的师傅也和出租车师傅一个样,也是个能唠的。
她和二胖也是陪着王叔唠了一路。
日上高杆,水路上有着一老两少的欢声笑语,一坨重舟在河浜里泛起深深的涟漪,王叔的脑袋上也滴下黄豆般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