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收到的信一共两封,一封是小侄女写给她的,而另一封则是表姐的来信。
小侄女的信符合她一贯的写信风格,信里写的不过是一些近段时间的见闻,说哪家的小孩得了什么玩具,说别家又多了什么奇珍的花草之类的。信的落款时间是八月初十,临近中秋。
另一封表姐的信,落款时间比小侄女的信晚一些,是八月十七晚。
柳夫人是萧家的小女儿,萧家是京城名门望族。
表姐萧语嫣更是年纪轻轻就入宫为妃,为皇帝生下三皇子,占着贤妃的位份。
柳在溪记得,在爹娘给的嫁妆清单里,有瞧见表姐的添妆。
柳在溪与夜白办的是阴婚,这种牵扯到怪力乱神的事情,皇权贵胄们都忌讳着,更何况是萧语嫣一个居于深宫的妇道人家。
可萧语嫣得知了她的事情,依旧二话不说,派了心腹嬷嬷送了添妆过来。
萧语嫣对柳在溪好,柳在溪对萧语嫣亦是敬重。
按照萧语嫣信中描述,皇上在金銮殿宴请群臣之后,便时不时陷入梦魇,近来一段时间更是寝食难安,总是怀疑有人要谋害他。
前些天正赶上中秋节庆,皇帝便将柳家人都请进宫里,说是要与柳老将军畅饮,不醉不归。
萧语嫣自然也想去见见自已的姑姑,但请客的人是皇帝,皇帝没叫她去,她不便露面,就遣人去请了柳夫人叙旧。
但那传话的下人回禀说,皇帝没有应允萧语嫣想要与柳夫人见面的请求,反而是对福禄宫封锁了消息,不允许贤妃的人手再探查柳家人的事情。
萧语嫣暗觉事情不太对劲,便派人暗中盯着皇帝那边的动向。她们这些做妃嫔的,多多少少都在皇帝身边有耳目。皇帝身边那些刷碗的、布菜的、洗恭桶的下人,几乎都是诸位妃嫔出了高价钱收买或是花了大力气安插过去的。
当然,此事柳在溪只在心里清楚罢了,萧语嫣也不会傻到将此事写在信里。
说回萧语嫣的信,她说柳家人进了皇宫之后,便不知被皇帝安排在何处,许久都没见柳家人出宫,便觉不妙。
恰好柳家两位嫂嫂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不敢贸然行动,只敢让柳嫣嫣进宫来见萧语嫣,托萧语嫣打探消息。
也是因为与柳嫣嫣见了一面,萧语嫣这才按照柳嫣嫣说的法子,试探地给柳在溪捎了书信。
柳在溪看着信上的落款时间,只恨自已没能早点回来,现在已经是十月份,距离表姐写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她不敢想象,若父母和哥哥真的有什么事,而自已却来不及搭救……她会疯掉的。
“怎么了?”夜白见她读完信脸色不好,关切问道。
“我后悔帮你解决丰裕村的麻烦了。”柳在溪心中委屈,几乎要落下泪来。
夜白见情况不对,从柳在溪手里接过书信,看完才发现自已以为的家人交流感情的信,却是传达着性命攸关的大事。
“别怕,我陪你一起去。”夜白说罢,将柳在溪揽入怀中,撕裂空间一角,迈步出去,转眼二人便已经到了阳间。
这种时候,柳在溪便觉得夜白格外好使,跟个工具人似的。
阳间已经入夜,京城的街道上,各勋贵人家的灯火将街道也照得亮堂。
“啊!”
忽的一声叫喊划破夜空,扰了深夜的寂静。
巡查的京卫们也听到叫喊,吓得瞌睡都清醒了,赶忙起身四处探查。
但哪怕是忙碌到天光破晓之时,都没能找到喊叫声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