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与夜白拉拉扯扯,再出门时,已经是地府的日落时候。
她又羞又恼地瞪了夜白一眼,就跺着脚走出去,但没过多久又跺着脚走了回来。
夜白则预料到她会回来,还在原地等着她。
就知道她不识路,也不知道柳家人的住处,哪怕是气呼呼地走了,也得气呼呼地回来。
柳在溪原本就气急,见夜白还成功预判了自已的行事,整个人像被惹急的猫,扎了毛,但碍于自已还要让夜白带路,又不得不乖乖压下心头的火气。
这男人,之前还知道贴心,现在许是哄到手了,心态发生了变化,更爱惹她生气,看她着急。
夜白见她有气无处撒的吃瘪模样,顿时心情大好。但碍于柳在溪的怒气几乎要实质化,险些烧掉她自已的头发,夜白适时地收了笑容,自觉地带路,将她带到了柳家人跟前。
柳在溪与亲人相见,难免会有许多话要说,夜白便自觉地没有跟在一旁,柳在溪进屋之后,便闪身离去,不知哪里去了。
经过多时的相处,柳在溪也大致了解他的作风,对他的离去并未在意。
柳在溪原以为见到亲人,会有说不完的牢骚话和道不尽的想念要倾泻出去。而真的见到家人后,除了第一眼惹来的夺眶而出的热泪,便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想念的话并未出口,他们只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彼此。
由于夜白事先交代过不能向他们透露与死而复生、莲花化人有关的事情,所以柳在溪只说,有这般机遇是她也没想到的。
关于她与夜白的感情,她便称自已与夜白在边关机缘巧合之下认识,没想到自已短命到了黄泉来,又偶然与夜白遇见,夜白在阴间帮了她许多,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云云,便装傻充愣糊弄了一下。
家里人见她说一半留一半,有所察觉她的隐瞒,也不追问,只要她人还在就好。眼前这个会说话会笑会闹的人,他们还能见到这样的她而不是躺在棺材板里冷冰冰的焦尸,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
柳母连连道:“好,好,好!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的溪溪啊觅得了一位如意郎君。”
不过随即柳母似乎又想到些什么,温柔地牵起柳在溪的手,补充道:“溪溪,有些事情我来不及教你,今日你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媳妇,我便要叮嘱你两句。你性子要强,但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并不是谋兵布阵,非要争个输赢短长,有时候也许该服个软,相互让一让,日子才能过得红火。”
“我知道了,娘。”头一回被长辈叮嘱感情方面的事情,柳在溪听得又羞又臊,耳根发红。
“好了,夫人,既然夜白会喜欢咱们溪溪,就一定能包容溪溪的臭脾气,”柳父见柳母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便适当岔开话题,为柳在溪解围,却没想到被在场所有人翻了个白眼。
柳三哥更是不依他的措辞,辩驳道:“谁说咱们溪溪脾气臭了?她脾气臭是臭了点,但爹你不能揭她的短啊,咱们这还在夜白的地盘呢!”
柳在溪:“……”
谢谢三哥帮我说话,只是您说完之后,这不该被揭开的短,似乎变得更短了呢!
有这傻哥哥,有时候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怄气。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评价溪溪脾气。”柳父被自家三儿子的话顶撞,并未生气。他作为父亲,再清楚不过这三儿子马大哈的嘴巴,打骂管教都不能见效。好在三儿子武功够好,在边关卖苦力就能讨口饭吃,否则真到了留在京城靠科举做官,他能被文官的笔杆子斗得发懵。
为自已的失误道完歉,柳父嘴巴飞快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一个更为严肃的话题:“溪溪,你当日在金銮殿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金銮殿到底为什么会起火?”
“起火,金銮殿?怎么会起火?”柳在溪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爹的意思是说,她出事的那天,金銮殿上着火了?
回想金銮殿内的陈设,全然没有易燃的迹象,怎会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