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先是笑容满面地将二人请进药馆,嘴里还说着些客气话,说是要重新称量药的重量,看看是否有误,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有误,一定会双倍赔偿。
柳在溪心里明白,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果不其然,按照掌柜的意思,他们走进了药馆,但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外头有人出来,将围观的吃瓜群众驱散;里头便是手持棍棒的小厮,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你找打,我必打!”柳在溪高声怒喝,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为之震撼。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只见她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如闪电,瞬间从一个小厮手中夺过一根粗壮的木棍。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杀出一个角落,将自已的好大儿紧紧地护在身后。
“娘……”好大儿在母亲身后,满脸担忧地呼唤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但他自已也不清楚,是担忧眼前的情况,还是担忧娘的安危。
此人定不是自已的亲娘,那自已的亲娘在何处?
柳在溪又一次撂翻一堆人后,回头看了一眼好大儿,眼中满是慈爱和坚决,安慰道:“好儿子,你别怕。今日有娘在此,谁也别想伤害你一分一毫!”
说罢,她又抄起棍子,如秋风扫落叶般向扑上来的武夫们每人赏了一记重重的敲打,而这每一下都精准无比地落在他们的屁股上。
“你们这些个没娘教养的东西,居然敢跑来这里助纣为虐!不过没关系,老身今天就代替你们的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让你们明白仗势欺人是不对的,不讲诚信做生意更是大错特错!”
很快,随着新一轮毒打结束,整个屋子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正在哀嚎的武夫。
身后,好大儿看了,心中舒爽,因着他时常要来为母亲买药,相同的银钱,相同的药方,拿到的药却越来越少,他觉得不对去理论,每次却都是被暴打一顿而归。
回了家里,要为母亲煎药,母亲见到他身上的伤,心疼得眼泪直流,却还是嘱咐他万事不能太过计较,让他忍气吞声,所以他屡屡挨打,都不曾还手过;屡屡被人欺负,却不曾反击。
今日,“母亲”为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他才感受到,不憋屈的感觉有多爽。
“吱呀”一声,一扇一直紧闭的门,此时却打开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柳在溪认识他,他就是那位欧阳神医,正阳医馆的主人,欧阳镜。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欧阳镜语气很是柔和,“还有客人在呢,赶紧起来。”
柳在溪瞧见倒地的武夫都纷纷忍着剧痛起身,心中冷笑,有些面上慈悲祥和的人,实际上却不一定呢。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好大儿的衣角,然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等下听我口令哈,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起假装摔倒在地。”
好大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娘”这么说了,那肯定有“娘”的道理。
在这短暂的相处时光里,他对这个陌生而亲切的女子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
直觉告诉他,她不是坏人,值得相信,他便无条件听她的。
“三。”柳在溪说完,径直倒在地上,做出一副吃疼的样子。
好大儿一脸莫名,不是说好的一二三,怎么就剩三了?
他很想含泪收回自已刚刚交付给她的信任。
不值得,不值得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也不敢耽误,赶紧躺下去,学着柳在溪的样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喊疼。
与此同时,药馆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被驱散的吃瓜群众们不知何时回来了,还纷纷围了进来。
夜白收起手里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锣,既然召集吃瓜群众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将舞台留给柳在溪,自已悄悄退回了人群之中。
此时药馆里的局面,在围观群众眼里,就成了,白发老者带着一群武夫,持棍围殴母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