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被夜白抱着睡了一整晚,并没有预想的不适应,她睡得很香。
晨曦透过窗户时,她迷迷糊糊睁了眼,却并没有醒来,而是随性地翻了几个身。
“啪叽”一声,她落在了地上。
柳在溪意识缓慢回笼,发现自已不小心穿过了地板,落在了楼下的房间里。
楼下便是一楼,故此柳在溪落地之后便没有再往下落。
她下意识地想要飘回原来的地方,但房间里的对话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倾听。
“阿香,难道你真的舍得就这样和我分别吗?”一个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哀怨。
“王大哥,并非我舍不得,实在是因为我家中丈夫从边关平安归来了。所以,我不能再与你维持之前那种关系了,请原谅。我们还是尽早决断,以免日后惹出麻烦。”阿香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无奈。
“哼!他李长庆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粗鲁的武夫罢了,靠着一点战功便沾沾自喜。他自已不行,凭什么要求你为他坚守贞洁呢?”这位老王的语气越发激动起来。
“唉……这也不能全怪他呀。毕竟他常年征战在外,刀剑无眼,他大伤小伤不断,身体状况不佳也是情有可原。”女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愧疚。
“你还心疼上他了?”老王冷哼一声。
“我……”女子发出一声惊呼,“啊!”
柳在溪原本秉持着非礼勿视的想法,并未转身去看两人的瓜葛纠纷,但那女子阿香忽的惊叫一声,她以为是老王欲行不轨之事,便向那边看过去。
这不轨之事确实是不轨,但她想的不轨和他们所为的不轨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只见那女子被男子压在床榻之上,两人纠缠在一起。
紧接着传来男子的声音:“你跟了我就是我的女人,这段关系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女子或许还想说什么,却都被堵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
柳在溪一时忘记了收回视线,下一秒,眼睛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
“为夫怎么不知道,夫人有偷觑别人闺房之乐的喜好呢?”夜白的话语中满是戏谑,算是自已小小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夜白的出现并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想必是在来之前就恢复了灵体的状态。
“我是无意间掉下来的。”柳在溪老实交代,“但这两人说的那个名字,似乎是我认识的。”
李长庆,好像徐开手底下有个千户长,就叫这个名字。
能被她记住,是因为这人为徐开挡过一剑,伤势颇重,还伤到了那个地方,导致子孙不能。
徐开对此事心怀愧疚,时常挂在嘴边,说自已以后娶妻生子,要让孩子拜李长庆为干爹。
她瞧着那人,也是个憨厚老实的,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只可惜他似乎遇人不淑啊……
夜白听了个热闹,也就一笑而过,不干预凡人命数,不扰乱人间寻常,是做神仙的基本修养。
他也安慰柳在溪道:“夫人不必为这些事情忧心,往透彻的看,都是司命星君排的剧本罢了,不过命数里的好运气与坏运气是对等的,他此处受的委屈,说不定会在之后补回来。”
夜白没说的是,他从这叫阿香的女子身上观之,她夫君李长庆的命数,好运气几乎都用完了,马上就会行至终点。
他拎起柳在溪的衣领,将人带回到了他们住的那间房,叫了小二上了些早点,让柳在溪吃完。
“走,跟我去取银钱。”昨日与柳家父母商议的事项诸多,聘礼也好,迎亲也好,都是建立在他有银钱的基础之上的,没有银钱,一切都是空谈。
“去哪里取?”
“南山银号。”
“你有多少钱啊,存南山银号?”柳在溪有些讶异。
南山银号,分号遍布大商朝全境,每个分号之间都有信息关联,因此在哪里都可以取,很适合那些常出远门的行商。
但有一条刁钻的要求是,一万两起存,因此在南山银号存钱的都是富人。
夜白很有钱,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