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柳家人约定好婚事的大致事宜,夜白便带着柳在溪离开了。
柳在溪离家的时候,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阴阳相隔,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家人再见,她心里涌上一阵失落。
若不是夜白牵着她走,她绝不会愿意就此离开。
不过让她心下稍稍安定的是,夜白并没有带着她回阴间,而是找了一处客栈住下。
为方便行事,夜白并未变回魂魄的状态,而是一直保持着人形。
夜白在客栈只要了一间房,柳在溪忸怩得不想跟进去。
她跟在夜白身后碎碎念,说自已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灵体,没资格与尊贵的冥君大人同住一间屋子,她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挂一晚上。
对于柳在溪的喋喋不休,夜白闷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柳在溪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见。
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搭理她的时候,他却在迈进门槛之际,顺道一把将她拽进屋子里去。
柳在溪双眸瞪得浑圆,有些恼怒,她之前试图阻拦他时,连他的衣袖都挨不上;但反过来,无论是离开镇南将军府还是此时,他抓自已却是一抓一个准儿,好不公平。
进屋之后,夜白也不理会她,还亲眼看着她抓茶壶碰不到茶壶,坐板凳从板凳上掉下来,就连生气跺脚都不能踏在地板上。
在她受到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夜白还贴心地叫店小二切了半斤牛肉送上楼来。
他当着柳在溪的面吃起来,柳在溪被勾得口水直流,也体会到了当初黑白无常二人瞧着自已吃东西时的心态。
她吞了一遍又一遍口水,却只能眼巴巴地嗅着那诱人的香气,碰不着,也无从下口。
"啊啊啊啊你欺负人!"她气得直跺双脚,怒视着夜白,心中愤愤不平。
这般手段实在是太过分了,即便是她当初在边疆审讯战俘之时,最残忍的手段也不过是派人一直挠对方的脚底板让人小的喘不过气来,或者让人见着茅坑不让拉屎非让一群人瞧着他拉,却从未使出过让人瞧着吃的不让吃这般如此卑劣的伎俩。
虽然论起其中缘由,物资紧缺要占主要原因。
见柳在溪终于抓狂,夜白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堂堂大商朝的女将军,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如今也肯为了吃食这点事跟他吹胡子瞪眼,这证明自已这段时间里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已经初见成效了。
他的目标是,将她养成娇贵的花,藏在温室里,给予她旁人所不能给的一切,她离不开他,让除他以外的人,再不能入她的眼,这样就不怕有人图谋不轨来勾搭她了。
夜白心情大好,将手里才刚动筷的牛肉整盘递给柳在溪,安抚道:“好了,不逗你了,吃吧。”
柳在溪气鼓鼓地犹豫了两秒,然后赶紧从夜白手里拿过来,装着牛肉的盘子被她护在怀中,她心里瞬间踏实许多。
她试探性地伸手抓盘子里的肉,确认是能碰到的,才放下心来,如饿虎吞食般迅速解决。
吃完东西,夜白吹灭灯烛,揽住她往床榻上带。
柳在溪老脸一红,婉言道:“冥君大人,在溪自知身份低贱,不配与您同床共枕,这床这么小,我睡觉也很不老实,怕扰您清梦……您不用在意我,像我这样单薄的灵魂啊,随便找面墙挂着,不被风吹走就行。”
夜白听她一大通铺垫,最后甚至自已提出要挂墙上,才刚回暖的心情又变得不那么舒坦。
于是他故意说:“既然夫人喜欢玩点与众不同的,我自然依你。”
柳在溪的意思被夜白曲解,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见夜白一步步逼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后将床边挂帐子的挂钩腾出来,将柳在溪后衣领挂了上去。
好在魂魄很轻,轻到几乎没有重量,柳在溪不至于觉得勒脖子。
夜白一步步朝她靠近,越来越近,直到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美色当前,柳在溪有些心猿意马,想说的话也在脑海里乱窜,零落不成句:“夜......夜白,你要干什么......”
夜白轻轻贴近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夫人,你确定,今晚睡这里?”
柳在溪被勾得神思乱飞,下意识摇了摇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双手抱住腰,从钩子上取下来。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环在她腰间的手却并未松开,反而搂得更紧。
她并没有从床中间掉下去,床很软,很舒服。
夜白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乖,睡觉。”
柳在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感受着夜白的气息,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夜白躺在她身旁,闭上双眼,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