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被请进镇南将军府,柳在溪也跟了进门。
许久未归家,家里的一切陈设却格外熟悉,她深吸一口气,甜丝丝凉爽爽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然,家里的空气都是轻松愉悦,令人舒适的。
柳将军睨了一眼这个自称他女婿的人,问道:“你自称我女婿,是何缘故啊?”
柳夫人见自家老头子的神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似乎不是托。
也对也对,哪有武力高强到能打赢温晗章的人,还能心甘情愿在黑市接单的。
这下挺好,不是老头子请的高价托,自已府中的钱袋子应该是保住了。
她看向自已的三个儿子:“溪溪与他的事情,可有与你们讲过?”
三人皆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柳夫人暗自懊恼,家里人忙于公务,对唯一的女儿忽视至如此地步,实在是枉为人母,枉为人父,枉为人兄!
想到自已短命的女儿,泪意又涌上来,但碍于夜白这不知是自已人还是外人的人还在场,她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将眼泪压回去,强装镇定。
随后,她也瞧向夜白,看着外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翩翩一公子,倒像个文弱书生,但瞧方才比试那武力值……若说溪溪喜欢这人,倒也说得通。
但溪溪生前却从未与家里人提起过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她也充满好奇地看向他,期待着他能给出个什么样的回答来。
被柳家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夜白神情却十分安然,丝毫不露怯,也不拘束。
柳在溪看向他,很好奇他要如何回答自已家里人的疑惑,却见他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婚书,还是盖了红印的那种。
婚书是她签字的那份,只是相较于她见到时的样子,多了三个红戳。
柳在溪认识其中两个,一个是人间官府盖的,一个是地府的红戳,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
柳家其余五人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官府的,不过这婚书的落款时间却不太对,柳在溪是五月中旬离世的,这红戳的落款时间却是六月。
但签字的笔迹他们在场的人都认得,是柳在溪亲笔所写无疑。
几人看向夜白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也隐隐有些期待,许是期待夜白说出一个天花乱坠的故事然后告诉他们柳在溪其实没死。
就连柳在溪也向夜白投去了期待的目光,期待着夜白能让她和家人见上一面。
不过接下来夜白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却要让他们失望了。
夜白扫了一眼柳夫人想要上手查看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赶在她伸手前,将婚书收回袖子里,然后对众人说道:“我与溪溪相识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里,那时她正被人追杀,我解救了她,她以身相许,便与我签下这文书。”
“后来我因家中有事暂时离去,她随大军回京,我们约定在京城相见。”
“这婚书先拿到月老庙里上达天听,再拿到城隍庙里请地府过目,最后才拿去官府盖印,所以落款的时间稍晚了些。”
夜白的解释,恰到好处,将不合理的落款时间解释过去。
“此番小婿前来京城,愿是为补上三书六礼,也好让岳父岳母放心将溪溪交给我,然而世事难料,小婿万万没有想到,溪溪竟已经不在人世!”夜白对着柳父柳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拱手说道,“小婿有一个不情之请,温大将军尚能因同僚情谊前来求娶溪溪,所以小婿身为溪溪的夫婿,希望补上我二人的婚事,小婿家财虽不算丰厚,却也不会叫溪溪委屈了去。”
柳夫人想到今日的闹剧,倒是同意夜白补办一场婚事,至少得借着这个机会,将今日二男共争一女闹剧的个中缘由让世人知晓,免得世人说他们家溪溪的闲话。
柳夫人与家里人商议一番,一致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全票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