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蕾画了好久,具体的剧情,她设计为一名狂热的粉丝模仿了这位杀手的作案。
这位粉丝在第一起案件发生时就关注着,凶手没有被抓到,而且分割精密的手法也令他欣赏。
为了使人物立体,任蕾苦思冥想,这时纪殊伦给她打了个微信电话。
任蕾大惊,她在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在她犹豫的几秒中,他已经挂断了,她突然有些失落。
看来他应该是按错了,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来打扰你很抱歉,但我看到你的灯还亮着,想到也许你不太适应这里,或者你上次的病还没好,我还是打了个电话,你没接,我更还不放心,所以我唐突上门。”
任蕾正好奇门外是谁,纪殊伦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她为他打开门,他穿的格外休闲的睡衣,那种随性的气质一览无余。
“我以为任小姐不会给我开门了”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灯光下硬朗的五官投下极标准的阴影。
“请进。”
有了她的邀请,他才进门。
“任小姐看起来在忙工作?”
他快速的看了眼她放在桌子上的平板,忍不住出声询问。
“是,正好你来了,刚好我有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
任蕾回着他的话,给他倒了杯罗汉果茶水,然后坐到他对面。
“能帮到任小姐是我的荣幸,只要在能力范围内,你尽管说。”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毫不在意的回着她。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任蕾清了清嗓,然后开始简单叙述了她之前的剧情。
“原来任小姐就是那部大作的主笔,真是厉害。”
他眼中的欣赏不掺杂任何东西,纯粹而真挚。
他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会有的品格,允许自已的伴侣优秀,欣赏她,而非凝视她的优秀,把她的优秀作为彰显身份的商品。
“原来你也看过!”
任蕾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这画的也不正经。
“不,我正准备去看,医院里很多人都在看。紧张气氛下,人们需要这样的慰藉,这是极有价值的创作,我也很需要。”
他摇了摇头,但又温和的调解着她的不适,充分肯定着她的工作,这对创作者来说很欣慰。
“现在我只是在思考,将城中花园的案件改编,我觉得城中花园的手法不像那个人,但可以写成狂热的粉丝行为。”
任蕾说完看了看他,他认真的看着她具体整理出来的剧情。
“任小姐是想要为这位粉丝想作案动机吗?”
“纪先生不愧是学心理学。”
任蕾很喜欢这种不用开口就能互相了解的人,他们确实很相似。
“其实对于他的狂热崇拜已经算是一个合理的动机,但也许你是在纠结他为什么会对他狂热,也就是他为什么同样对分尸和虐杀女性感兴趣?”
“是,我不知道要塑造一个什么样的粉丝,才算合理且精彩,因为他不算主角,但通过他可以剖析主角,要是他写的太阴暗太猥琐 ,那么伞下的他魅力已经打了折扣。”
他随意的靠在她的沙发上,那衣服下的胸肌清晰可见。任蕾有些不敢看他,他无意的动作都诠释着他的魅力。
只是她也忘记了她自已,极白的皮肤被灯光照的莹润而细腻,那细致的脚踝总是在无声的诉说。
两人视线相交,无言的暧昧四散在空气中,这比直接的亲吻来的更加勾人。
“任小姐是想讨论人们畸形的崇拜吗?因为对于凶手的崇拜和迷恋不可取。写的阴暗些未必不是什么坏事,也许那神秘的主角本身就是这样的货色,所以他从不敢露脸,因为他懦弱。”
他躲避似的移开视线,收敛着眼,不再看她。只是语气说的凉薄,那张性感的唇都挂着冷淡。
“那他为什么要杀害女性呢,难道因为厌恶?这很矛盾。”
“也许是因为崇拜吧,或许他深爱着自已的母亲,所以发生关系时会流泪,这是对他自已的背叛。
又或者他就是享受那种快感,掌控别人的生死的快感,那时他是个强有力的人。总之,这确实很复杂。”
“我想也许都不是,我无法想象人会爱上自已的母亲,或者爱上自已的父亲。
他是个充满不安全感的人,这点充分肯定。或许他下一个杀人对象就是男人呢?”
任蕾不太认可恋母或者恋父,因为她的生活中似乎两者都缺失着。
“那任小姐为什么喜欢我呢?”
“一见钟情需要理由吗?”
任蕾下意识的回道,她的嘴巴先于自已的脑子,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任蕾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套路了。
“还好,任小姐并没有把比你大的我当做父亲的替代。”
任蕾非常惊讶,父亲?
这不可能,她的成长中从来没有这种角色的出现,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那任小姐想怎么画呢?”
他就像开玩笑一样,再次拉回任蕾的神思,只是对于任蕾的反应,他眯着眼观察着。
任蕾回过神来,想了想。
“就像你说的反映一下狂热的粉丝就行,崇拜是不可取的,两个人因为狂热的崇拜,最终都死在这畸形的狂热中。”
“任小姐,你很有才华,但也许在你的画里,她们会有种别样的浪漫,因为总有人只会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心动,连他们自已也不知道。”
他站起身来,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手吻了吻,眼神却落在她的嘴唇上,好像她们是在接吻。
“漫画的事,也许你比我更清楚,半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同一间房间,这不是一个明智选择,还有你的裙子很漂亮,任小姐晚安。”
他凑到她的耳边,气流拂过她的耳朵,调情的语调,更加放大了她的心跳。
空气中还残留着木质香,前面他还和她身处一个空间。
此刻他悄然离去,说不上是绅士还是不解风情?
任蕾收拾起心情,她对雨伞下的他,有着近乎完美的苛责,虽然加上那些元素能让他更加立体,但满足人们对他的想象才是他魅力无穷的原因。
她提笔画着,这位狂热粉丝,纯粹的欣赏凶手,而和另一位同样极度崇拜凶手的女子相遇。
一个以为自已碰到了那位夜晚的性幻想对象,一位盘算着要怎么模仿偶像,作为献给他的礼物。
女子跟着他回了家,她甚至觉得自已爱上了他,浓烈的感情是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而这场情事,她们只是疯狂着,窗外的月亮看着这荒唐的事。
“就这么死去也是值得的。”
女人想着,她已经要到极乐的顶峰,在白光中,他的脸已经不重要了,虽然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但她非常满足。
男人只是冷血的把刀插进她的脖颈,鲜血带来的是兴奋。
他打开之前的报道,仔仔细细用刀分割着她的尸体。
“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他那么优美。”
他喃喃自语,然后小心的把尸体丢到垃圾桶里,洗了个澡,把染血的衣物收起来,这是他的战利品。
任蕾画了好久终于画完,收这个动作很重要,雨伞下的他从来不会做这个东西,因为他不需要。
凶手杀了人之后会想要纪念品,他也不例外,但雨伞下的他,不需要,他似乎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画好后上传,她都不知道第二天,会给她一个怎样的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