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殊伦这人在外总是很温柔,他十八岁时发生的事,几乎让警局所有人都认识他。
路南奕也不说话,他已经好多天都没睡过好觉,此时他难得能闭上眼,那些尸体的画面终于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护士给她挂上水,纪殊伦静静地盯着任蕾,眼神像一把刀一样,从脸开始往下,不放过任何地方。
“纪医生,这是你朋友吗?”
护士有些好奇,纪殊伦虽然温柔而且眼睛看起来也很多情,几乎不和人多来往。而且经历又悲惨,总让女性对他有种泛滥的爱,但更多是对他的一种喜欢。
“确实是一位朋友”
他毫不否认的回到,小护士像听到什么大瓜一样,瞳孔微睁。
“这是你的朋友?”
再次走进来路南奕也有些新奇,他从未看过像纪殊伦这样孤僻的人有朋友可言。
再加上他以前受过的创伤,他几乎下意识认为也许纪殊伦这辈子都不会碰女人,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十分有魅力。
“作为心理医生我比你更明白我自已,不用恶意揣测我。”
像是洞悉路南奕所想一般,纪殊伦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透出直入人心精光。
路南奕只好移开视线,而此时任蕾多少有些自我意识,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两人。
“纪殊伦?”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又见面了,而且看起来他和旁边那位又再次帮了她。
“你最好多躺一会儿,今晚要是不来,也许明天你的脑子也坏了。”
他好心提醒着任蕾,而旁边的路南奕看着她,心想看来他是彻底没戏,两人早就认识。
这么多天没破案的不爽连带着这一点点不满,让他有些烦躁。
“请问你叫什么?多谢你送我过来。”
“路南奕,原来这位小姐和纪医生早认识,也怪我自作多情了。”
他语气算不得好,能称上冲,而纪殊伦挑眉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确实十分感谢你,不如把路费一起给你结一下吧,我也不喜欢欠别人。”
任蕾对情绪的捕捉还算敏感,她也能听出他对她的一些嘲讽,不过她觉得他的嘲讽还来自于纪殊伦。
她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说的有些呛,也让路南奕突然反应过来,任何人生病后看到熟悉人和陌生人,也会下意识的叫那个熟悉的人。
他真是一直被情绪所困,也越来越严重,而纪殊伦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总是过度揣测,不要把工作的状态带到生活中,同样也不要把生活中的性格带到工作。”
他的话语带着一点循循善诱,语气一点讽刺也没有,但是路南奕却垂了垂眼睫。
纪殊伦专门学过心理,他很清楚路南奕怎么想的,想到这路南奕,不是很想和他待在一起,这是他比不上的男人,在女人的事情上也一样。
“任小姐,近期最好不要出门,上一起案件就在城中花园。”
说完,向纪殊伦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任蕾听着纪殊伦的话总感觉不对,他似乎有一种把控人心的能力,那句不要过度揣测,总让她感觉意有所指。
但他的神情全是真挚,不带一点虚假。
“你还好吗,现在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见她一直看着自已,他对上她的视线,然后却仿佛害羞一般快速移开。
“我叫任蕾”
听她说完,他在嘴里念了几遍她的名字,很简单的名字,但是歧义很多,人类吗?
从刚才的话,和她的名字,他都觉得她很有意思,尽管她看起来有些稚嫩。
但这刚刚好,如果她没有那么冷漠,并且完全褪去她眼神里无声的尖叫,或许她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
男人无法拒绝女人,这是一种来自情欲的邀请。但女人可以,她们有时感性,这种感性往往让无法思考的男人深陷其中,这时再加上一点理性,她就能把男人当工具使用。
他在心中暗自打量着她,但是现在的她也足够神秘。
他也想知道,这看起来坚硬完美的瓷器碎裂时,是否会发出那一声清脆且无法挽回的动人声响。
“任小姐,似乎你总是怀有心事。”
任蕾有些意外他骤然拉近的距离,这位成熟的男人,此刻正用他那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里面的脆弱也一览无余,不过这双黑色的眼睛里全然映着任蕾,似乎她占据了他所有视线。
他十分强壮,他身上的味道也瞬间包围她,是那种格外让人舒心的木质香。
任蕾有些不知所措,心跳也逐渐加快,四目相接,一些情绪总是不经意间被他无意识勾起,而纪殊伦则满意的看着她逐渐泛红的耳朵。
“也许纪先生也是。”
她往后退了几步,拉远和他的距离,偏过头不看他。
他真的是让人分外心动的人,只要他想也许他能玩弄所有女人的感情。
任蕾也暗自告诉自已,她绝对不是他这种在情场中游刃有余,丝毫不费力的对手。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也许你没仔细看我名片上还写了一句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似乎了解到她的不自在,他又坐到那椅子上,温柔而风趣的说道。
“刚刚走的路南奕警官,也是我的病人之一,因为最近的案子,最近很多人找我,我想我和任小姐如此投缘,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帮忙。”
“或许我没到那种程度”
任蕾皱了皱眉,他的洞察力确实超乎想象,但这算是触犯到她的私人地带,她下意识的直接拒绝。
见她的反应,纪殊伦则留心观察着,她确实还太稚嫩了,但这敏锐的攻击性是他需要的。
真好,这一点儿也不像那个人。
“任小姐是做什么工作呢,到城中花园的人都算比较努力的人。”
他委婉的开口,也很好奇她这么年轻这么有能力。
“漫画家,只是刚够生活而已。”
任蕾没有必要瞒他,而且这项工作她还算喜欢,只是她到现在也没去看看,她到底画了什么,能让她买了一套房?
只是纪殊伦听到画家,有些恍惚。
“画家吗,我以前也认识一位画家,但她再也没画过,任小姐很厉害。”
他的声音有些悲凉和惋惜,那种脆弱的忧郁源源不断的倾泻出来。
“那确实可惜,为什么不画了呢?”
任蕾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她也是独自舔伤口的人,她觉得最尊重的方式不是去同情,而是静静的允许他的悲伤。
说同情就把自已置于一个高位,她不喜欢这种方式,同样她也不会这样对别人。
当然她这种方式被她的母亲称之为拧巴和清高,唯一尊重过她的人也不存在了。
“因为她去世了。”
此时任蕾都无法形容他的神情,看起来极为难过但又夹杂着一种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对不起,这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
任蕾手足无措,只好主动拉住他的手,他的手也极好看,修长而骨感。
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他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但只是想而已。
“是,她是我的母亲。”
他反手握住任蕾的手,他清楚的知道他需要这样的温度,他不会拒绝她给的温暖,他可太需要了。
这对她们彼此来说,都算是极度亲密的空间,任蕾想,也许她确实喜欢这种让她有安全感的人。
“我也住城中花园,希望这位小姐能坐上我的车,让我送你回去。”
他说的极为有礼刚才的气氛转瞬即逝,那双眼睛确实让人无法拒绝。
“我接受,多谢。”
任蕾笑着说到,神情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也有女性接受男性献媚的自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