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化妆师阿伦收起美妆刷,脸上的表情除了满意以外,还有几分得意。
镜子里的这张脸简直就是自已的得力之作。
要是在表演秀的舞台上也能有这样的模特,那对自已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几下门。
严启屿回来了。
他换上了高定黑色西装套装,头发做了简单的定型。
“严少好帅!”
“哇~”
一众女性工作人员几乎个个眼冒桃心。
果然西装就是男人最好的外壳。
一想到身份不详的孙亦栀也在现场,又纷纷收敛起了仰慕的眼神。
孙亦栀从镜子里笑看着严启屿挺拔的身姿,“哟,换装回来了。确实还蛮帅的。”
严启屿被她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以前她可从未夸过自已帅气。
难道是因为回国以后,看多了亚裔面孔,才终于发现自已的颜值有多高?
这让严启屿的嘴角一下压不住了。
“谢谢,你化妆以后也更美了。”
他就知道让阿伦出马准没错。
这个妆容很适合孙亦栀。
既精致又清透,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似乎还多了几分冷艳。
不过并没有把孙亦栀原本的五官特点和纯美气质所掩盖。
是惊艳但耐看的妆容,即便近看也不会令人觉得突兀。
严启屿又问阿伦和安妮,“这边大概还需要多久?”
安妮一边指挥女助手准备服装,一边答道:
“半个小时左右。现在准备换服装,然后再做个发型就可以了。”
孙亦栀闻言起身朝更衣室走去。
严启屿并没有看到助手带进更衣室的服装到底是哪一套,于是开始在心底猜测起来。
按照孙亦栀的性格和喜好,以及个人风格特点,他认为最可能还是选择那套仙女纱裙。
他抱着双臂盯着更衣室的方向,开始想象孙亦栀穿上那条裙子的模样。
一定是跟精灵一般超凡脱俗。
“严少,说实话今天对我来说挑战性实在不高。”
阿伦忽然走到严启屿身边开始搭话。
严启屿侧首去看他。
“因为孙小姐的长相足够标致,我只需要稍微发挥一下就可以了。”
严启屿点点头,“那倒是。”
他相信这并非恭维的话,因为阿伦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别担心,工资照给。”
和阿伦开玩笑之际,更衣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闪耀着银光的身影缓缓出现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身影。
孙亦栀身着鎏金亮片晚礼服,宛如暗夜中忽然出现的璀璨星辰。
神秘的黑色、闪耀的亮片让她散发出高贵的奢华气息,却毫不显得浮夸。
还未做造型的长发披散在一侧,倒也显得慵懒随性。
脚下的黑色高跟鞋尖头上铺满碎钻,随着她的步伐闪闪发光。
严启屿一下呆住了,不仅是因为被惊艳了,还因为没想到孙亦栀会选这套晚礼服。
这是他认为很适合二十三岁孙亦栀的轻熟风,但从来不敢奢想会被选中。
孙亦栀看着他笑,轻抬脚步,举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
裙摆的长度是配上高跟鞋刚好不会拖地的程度。
而手臂和膝盖上的肉色创可贴已经换成了助手特意跑出去买的纯黑色款。
竟然点缀了些许酷酷的感觉。
“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简直美得……”
严启屿在脑海中搜索合适的中文词汇,“不可方物。”
赞美的话才刚说完,他就注意到孙亦栀雪白的后背上竟有拳头大小的一块淤青,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立马走到孙亦栀身后查看,“你的肩胛骨上面怎么又青又紫的?”
阿伦和安妮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安妮瞪着眼微微摇头,意思是“不是我们干的。”
阿伦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带有几分邪恶,意思是“该不会是我们严少的杰作吧”。
孙亦栀走到全身镜前,侧身扭头去看肩胛骨上的伤。
“就是被撞了一下,已经好多了。”
被撞了一下?被什么撞的?
有人的眼珠开始悄悄左右转动,脑海中已经有了想象的模糊画面。
瞧把我们严少心疼成什么样了,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
孙亦栀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严启屿,又看了看安妮和阿伦。
“这样会很难看是吗?怪触目惊心的。”
她自已倒认为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
“不会。”
严启屿收回烙在肩胛骨上的视线,“伤痕也可以是勋章。”
原本想发表“这何尝不是一种个性”的阿伦见严启屿都已经说得那么高级,索性也就闭了嘴。
孙亦栀“噢”了一声,“那就这样喽。”
她重新整理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已看上去高冷又从容。
严启屿却说:“还没结束。”
孙亦栀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头,“对了,发型还没做。”
于是她又坐回镜子前,阿伦和安妮连忙走上前来开始工作。
严启屿笑而不语地站在她身后观望。
阿伦为她盘了一个最简单的韩式低丸子发型,整个人一下变得更加清爽干练。
与晚礼服的适配度极高。
“最优质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阿伦又拍了一次掌,“完美!”
严启屿面露满意,打了个响指。
一名稍年长的男子手上捧着一个宝蓝色缎面盒子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孙亦栀先是很好奇,不过很快她就猜到了。
是首饰。
严启屿说的“还没结束”,指的是首饰,而不是发型。
严启屿朝年长男子点头示意,男子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反射出来的璀璨光芒亮顿时将房间照得更亮了。
项链是“艳彩粉钻”。
孙亦栀眼睛一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十几岁的时候在严启屿家中见到的那套首饰。
当时严启屿的母亲将十多套个人最喜爱且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以展品方式陈列在客厅一角。
孙亦栀还记得她在这条项链前面站了很久,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之下,与项链配成一套的钻石耳环及钻石宽手镯就显得没那么耀眼。
何安琪当时还咋咋呼呼地笑她怎么好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只能苦笑着回答,自家妈妈的珠宝首饰从来都没拿出来给她或者其他人看过。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害怕被觊觎甚至被偷吧。
没想到严启屿竟然把这套首饰从其母亲那里借来了。
“我帮你戴项链。”
严启屿轻车熟路地把项链从珠宝盒里取出,动作轻柔地为孙亦栀戴在脖子上。
“这项链……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美。”
孙亦栀的目光也落在那颗粉钻上,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也湿润了。
严启屿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们彼此间往事的在意和用心。
就连她的三围尺寸,都是去年告诉严启屿的版本。她不知到底是如何凭肉眼就确定尺寸还适用的。
阿伦和安妮也在一旁看得直咽唾沫。
谁戴上这么一条项链不会高兴得直想流泪呢?
况且还是严启屿这样的帅气绅士给自已戴上的。
“把剩下的首饰戴上,我们就出发吧。”
安妮连忙收起羡慕的眼神,为孙亦栀戴上耳环。
孙亦栀把左手的手表摘了下来,手背朝上。
“手镯请帮我戴这边吧。”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刚站起身来,严启屿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她笑了笑,把手搭在严启屿的手掌上。
“我应该让人装一部电梯的。”
下楼梯时,严启屿语带懊恼地说道。
握着孙亦栀手指的力道十足。
孙亦栀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这里一共就两层,你装电梯干嘛呀?”
“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不用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走楼梯,太危险了。”
孙亦栀被他这番正经八百的话逗得直笑。
“你在这演霸道总裁呢?你是总裁没错,但应该是温柔总裁。”
她毫不在意地挺直腰板,连扶手都没去扶,一步一步往下走。
昨天和今天她可都为了今晚的舞会特意复习了十厘米的高跟鞋。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形象,我甚至可以穿着高跟鞋跑下……”
“去”字还没说出口,高跟鞋就像听懂了她的话想要故意捉弄她似的,一个没踩稳,鞋跟就滑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自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楼梯扶手,严启屿也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握住她的腰。
在两人同心协力之下,她的身子有惊无险地摇晃两下,就重新站稳在下了一半还剩一半的楼梯上。
没想到打脸的时刻来得如此之快。
孙亦栀惊魂未定地摸着胸口。
“吓我一跳……真是美不过三秒。还好没滚下去,不然刚才大家就都白忙活一场了。”
严启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是孙亦栀从楼梯摔下去的话,自已大概也会一急之下跟着滚落。
他握着孙亦栀腰肢的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停留在原地,“你没事就行。”
楼上的人在默默围观,直到两人走下楼梯出了门,众人才解除封印。
“他们看着也太般配了吧!”
“孙小姐是不是严少的女朋友?”
“看着很像,你看严少多紧张孙小姐。”
“那孙小姐确实年轻又漂亮啊,性格好像也挺好,没什么架子。”
“果然男人都喜欢这种初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