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蔚抱着我和炎谈、严烈一起进入地牢的画面。
地牢里的犯人只有熊奔、熊跑两兄弟,两人被分别关押。两个狱吏在鞭打熊跑,徐校尉和花秀行在一旁喝茶。
“住手。”徐校尉见武蔚一行人过来,下令停止鞭刑。
炎谈侧身想挡住武蔚的视线,只是武蔚已经看到熊跑的样貌。
“师父,熊跑中毒了。”武蔚丝毫没有被熊跑的样貌吓到。
“你们为何来此?这儿的茶可不好喝。”徐校尉说道。
“我们是来送玉露百灵的。解药或许比严刑拷打有效。”炎谈回答道。
“玉露百灵,鄙人求不到的灵药。熊跑唾手可得,炎二姑娘对此贼人真是厚爱有加呀。”张师爷端着右手出现在地牢,同行的还有沙羽,刘捕头和多名捕快。
炎谈鄙夷地说道:“玉露百灵给谁不给谁,你管不着。求不到药就含沙射影,小人做派。表哥,轩辕派的人如此被欺负,你看得下去吗?”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花秀行说道。
炎谈举起双手,说道:“我领罚。”
说完之际,炎谈趁机偷袭,点了张师爷的穴。
“放心,以示公平,我同你一样,不动不说话。”说罢,炎谈将一颗玉露百灵给武蔚,坐板凳上,点了自已的穴。
严烈给张师爷也搬了条板凳,粗鲁地将张师爷摁到凳子上坐着。
张师爷用眼神向沙羽求救。沙羽当作没看见,坐在徐校尉旁边的交椅上。
“沙大人既已到,审问开始吧。”花秀行说道。
“求大人赐解药,小的愿意招供。”熊跑在刑架上,痛苦地说道。
“你乃何人,犯过哪些事?”沙羽问道。
“小的熊跑,善轻功,绰号飞熊,除了兄长没人知道小的姓甚名谁。小的平日里替人跑腿送信为生,偶尔也替人在黑市上买卖东西,之前绝对没有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熊跑说道,并打量着在场所有人。
“接着说。”沙羽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已的左手。
“三日前,小的接到一票大单,替金主代购一枚金玉坊的新品玉佩,必须是红色的。
从金玉坊买东西的规矩是必须留下买主消息,想必金主有意隐瞒身份才找人代购。小的没有直接去金玉坊购买,而是去黑市高价购得一枚。
本来事情就此了结。没想到那日小的因为大赚一笔得意忘形,不小心撞见金主真容。
金主以小人兄长的前程相逼,威胁小的兄弟二人替他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两清。”
说到金主时,熊跑故意回避张师爷的眼神。
张师爷倒也淡定,一副旁观者的样子。如果此刻他能开口,或许场面会更热闹。
炎谈是在场听得最认真的,即使嘴闭上了也是个不能安静下来的主。她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鼓励着熊跑继续往下说。
“接着说。”沙羽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金主让小的兄弟二人看守重伤的王知州和一位姑娘。可是当晚,花公子便来抢人,打斗中,花公子看到了兄长样貌,兄长和小的自知不妙,无心应战,试图逃跑。可是金主的武功和势力太强,逃跑失败后,小的以为必死无疑。”熊跑有些迟疑,说话吞吞吐吐,一会儿打量花秀行,一会儿打量沙羽,时不时的看看炎谈。
武蔚刚开始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听到涉及到她姐姐,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姐姐。花大哥,你救姐姐了吗?”武蔚不管不顾地问道。
炎谈虽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眼珠子骨碌碌打转,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似乎想让武蔚打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武蔚直愣愣地注视着花秀行,期盼着回复。
花秀行有在听,却好像事不关已,他感兴趣似乎只有沙羽。
严烈不关心熊跑和武蔚说了什么,主要关注的是花秀行,偶尔也关注张师爷有没有动作,还看了被武蔚抱着的我好几次。
徐校尉之前几次欲言又止,这次终于开口说道;“徒儿,过来。”武蔚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不高兴地走到徐校尉跟前。徐校尉端详起玉露百灵。
“接着说。”沙羽依旧是这三个字。
“金主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自行了断以谢罪,另一个是为金主卖命。由小的兄长承担沉船惨案、盗用王知州令牌、破庙杀人的死罪,兄长认罪之后,金主会救出兄长,并将我们改头换面委以重任。”熊跑停下来,不再往下说。
在场的人,除了武蔚投去了鼓励熊跑继续往下说的目光,其他人都没有回应。武蔚也觉察到异样,不明所以地环顾四周。
特别是沙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徐校尉敲两下桌子,沙羽似乎又要说那三个字。徐校尉开口问道:“金主何人?”
熊跑回答道;“小的若说出金主,可以赐玉露百灵吗?”
徐校尉沉默。
“可以。”花秀行回答道。
“金主在诸位之中。”
此话一出,当场的捕快们纷纷拔刀,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有证据?”徐校尉走向熊跑,不急不缓地追问道。
“小的和兄长便是人证。还有,金主给小的下了七日之殇,小的如今面目狰狞系中毒所致。金主应当还有此毒及解药,还有红色玉佩。”
“众所周知,玉露百灵能解万毒。你是要指认轩辕派?”徐校尉突然加速问道。
“不,不是的。”熊跑立刻否认。
“金主是谁?”徐校尉似乎动用了内力,吓得武蔚踱步靠近炎谈。
“是张师爷。”熊跑吓得脱口而出。
地牢安静无声,捕快们严阵以待,似乎等待着什么。
张师爷淡然地听着,仿佛熊跑指认的是别人,没有任何动作。
严烈目光如炬,监视着沙羽的一举一动。应该主持局面的沙羽,继续装聋作哑。
炎谈朝武蔚使眼色,让他替她解穴。
武蔚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地牢里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人闯进来,可是平静本身,便是诡异。
“你可知,以民告官吏,须先受三十记鞭刑。”张师爷看着沙羽没表态,勉为其难地继续说道。
“小的甘愿领罚。只是张师爷武功高强,不出一刻钟便能冲开穴道。望大人早做决断,搜查证据。”
“诶,小贼,你这话,太不把我们轩辕派放眼里了。”严烈撸起袖子,不乐意地说道。
“二师兄,知道你厉害。让他们继续说。”炎谈对严烈说道。
“沉船案、破庙杀人等案件,你既没参与,即使金主指使你们认罪,也有可能只是金主急功好利,不能证明金主参与其中。”徐校尉分析道。
熊跑听了这话,不停抿嘴,吞咽,应该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金主为何只给你下毒?熊跑既已经承认死罪,你又为何假意营救熊跑?”徐校尉追问道。
“兄长被捕后,张师爷诓骗小的服下七日之殇,要求小的亲自杀掉兄长。小的蠢笨,一开始就不该受张师爷威胁,一步错步步错,害苦兄长。今日本打算用自已替换兄长,可是守卫外松内紧,小的无法靠近兄长。各位大人,张师爷豢养大量死士,深藏不露,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还兄长清白,小的愿以死证明。”熊跑决绝的说道。
“炎二姑娘,劳烦解开张师爷哑穴,兹事体大,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徐校尉对炎谈说道。
炎谈张臂稍稍活动筋骨后,在张师爷身上轻点了两下。
“大人,冤枉呀,熊跑对鄙人成见颇深,有意栽赃。身正不怕影子歪,尽可派人搜身、搜房间。鄙人三日前确实在金玉坊购入一块红色玉佩,只为效仿大人,何须从黑市买,大人亦可派人去金玉坊核实。”张师爷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徐校尉,在下确有一枚红色玉佩,唤作朱砂,平日甚少佩戴,今日恰巧在钱袋之中,若有需要可自取。在下旧疾发作,此事劳烦全权处理,先行告退。”沙羽捂着头,准备起身。
武蔚想去把脉,被炎谈拦下。
“沙大人,且慢。”花秀行道。
严烈朝沙羽方向靠近一步,刘捕头带着俩捕快,快步跑到沙羽身边,挡住严烈,其余捕快形成包围之势。
“大人,不用避嫌。太医院配制的定神丸可缓大人旧疾,鄙人备着。”张师爷看着自已的左手。
沙羽一手抱头,伸出另一只手。刘捕头见状,命四名捕快离开后,亲自开始搜身张师爷。
张师爷身上除了一个红色玉佩、一个小瓶子、一把匕首、一些碎银子外,并无其他。
“瓶中乃是定神丸。”张师爷说道。
我心里嘀咕,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定神丸。
刘捕头将瓶子交到沙羽手中,沙羽竟然当众倒出一颗,气定神闲地服下了一颗定神丸。
“大理寺中定有张师爷同伙,小人被捕之后,接触过张师爷的人和张师爷路过的地方都该查。”熊跑喊道。
“放肆,一个犯人竟敢指挥查案。依你之言,在座所有人都该查一遍。”张师爷厉声呵斥道。
“苍天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下油锅,天理何在?小人冤呀,兄长更是无辜的呀!”熊跑悲怆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