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一板一眼的教起来。
销声匿迹简单地说,是精妙的针法配合准确识别穴位,关键在于速度。
只是师叔无头无尾无解释地说了句奇怪的话,“面对千军万马,你要斩杀的也只有眼前一人。”
我默语询问炎谈如何理解这句话。炎谈给出她的理解是:武蔚没有内力,不能同时放倒一片,只能逐个击破。
武蔚一学便入门。我既不能拿针,也不懂穴位,速度也跟不上,相当于没听。炎谈则哀叹销声匿迹的速度她望尘莫及,果然不适合她。
为训练武蔚的反应速度,师叔拿出一块糖,和他玩起猜糖的小把戏。猜中,糖便是武蔚的,猜不中,武蔚便给炎谈一颗金丝党梅。只见糖在师叔的手中换来换去,果然是骗小孩的把戏。按里说就算闭着眼睛猜,也有一半猜中的机会,可是十几次下来,武蔚一次也没猜正确。
“还剩最后一颗金丝党梅喽。吃得我好撑。”炎谈捧腹嘲笑道。
武蔚的腮帮子气鼓鼓的,揉揉眼睛,闭上眼,用鼻子发出响亮的声音。
“鼻涕虫,爱哭鬼。”炎谈幸灾乐祸道。
武蔚睁开眼睛,盯着师叔手中的糖。师叔开始最后一轮快速切换糖,反正我是没看到糖究竟在哪只手中。
“右手,一定在右手。”武蔚笃定地说道。
我闭目查看,糖的确是在右手,可又有什么用呢,以师叔的速度,想换便能换的。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叔的右手,手一点点打开,糖又不见了。唉,师叔可真狠心,分毫不让。
“赢啦,赢啦。”耳边响起地是武蔚的欢呼声。
“赢了?怎么赢的?糖去哪儿了?”炎谈兴奋地问道。
炎谈和我一样,被这小把戏骗得团团转。毫无征兆的输赢,她玩得不亦乐乎。我更想知道,武蔚是怎么扭转败局的。
武蔚乐呵呵地摊开手,他竟然拦截住了消失的糖。也就是说,他的反应速度更上一层楼!
炎谈将金丝党梅塞进武蔚的嘴里,两人笑得像两朵花儿。
我不知道自已的表情,但师叔的表情依旧那副死人样。
武蔚捧着自已赢下的战利品说:“师叔,谢谢你教我武功,这块糖送给你。”
师叔问:“你师父在外面,不送给他?”
武蔚说:“它是离别的礼物。师父的,我还有一块糖,早上的那块。”
炎谈抢过武蔚的糖,说:“师叔从不收礼,我什么没送过,连鸡腿都送了。既然这块糖意义非凡,我替师叔收下吧。把它塞平安符里,一直带着。”
师叔脸上挂着三分藏不住的喜悦,伸出手。炎谈笑嘻嘻地将糖放上去。
师叔的手还是摊着,没有收回。炎谈真的拿出一个平安符,将糖塞了进去。
回到水云间,天已黑。沙大人和张师爷在前院,不见花秀行。
我闭目找遍整个水云间,发现花秀行在厨房忙活,同时还找到武季月。
武季月果然被花秀行安排在水云间,和我们住的院子之间,隔有四五个院子。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早该搜查整个水云间的。
那个房间像迷宫一样,屋内守卫森严,婢女照顾得倒也用心,桌上有药,黄香还在武季月身上。
花秀行真是难以捉摸,找到武季月,却一直瞒着我们。他是不相信武蔚说的元神的事情,还是别有所图?
一动脑子便饿,好想吃东西。
徐校尉将熊跑押送到水云间地牢,炎谈带着我们直奔厨房。
“姑姑,别来无恙。”花秀行一见师叔便开口道。
“同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师叔即可。今日我来,是讨一道菜,吃完这道菜便离开,不会妨碍你任何事情。”师叔回答道。
“一道菜,不知师叔想吃哪道菜?”花秀行问。
“七年前,没吃到的菜。”
他们二人谈话之时,武蔚和炎谈已经坐在一旁吃起来,我也在吃。准确地说,我是狼吞虎咽,生怕自已饿着肚子入梦。
花秀行做了梅花糯米藕,甜甜的,软软糯糯的,甚是好吃。
只是刚吃一口,我便困意上头,来不及细细品味,一堆疑问也来不及问花秀行。
“炎谈,武季月在我们住的院子左边第五个第三间房,不要告诉武蔚。没有元神归位的方法,找到她也没用。”
入梦之前,我还是把重要消息通过默语传递给了炎谈。
饭后,师叔悄无声息地离开。
花秀行则去了地牢。
炎谈带着武蔚回房间,让武蔚给真正的花菱扎针,要让花菱的腿疼上两天。
“炎姐姐,这样不对,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害人的。”武蔚不肯扎针。
“那行,先给她腿打断,再由你来医治。哦,不,她医术也不错,往后退。”炎谈暴躁地举起拳头。
武蔚握住炎谈的拳头,拿出银针,在花菱的脚踝处扎针。
施针完毕后,炎谈在花菱身上轻轻点两下,花菱方才醒来。
花菱着急下床,没站稳,真的扭了脚。花菱整个人坐在自已脚上,看着就疼。
武蔚扶起花菱,又在她脚上扎五针,替她包扎。花菱可谓是铁骨铮铮,不吵不闹,还接过炎谈递去的帷帽,主动带上。
“花菱姐姐,脚有伤,需要休息,不能走动。”武蔚制止花菱下床。
“小公子,小伤无碍,奴是贴身婢女,跟得上姑娘。”花菱细言细语地说道。
“别拦着她,她主意大着呢,由她去。”炎谈不耐烦地说道。
“这副暴脾气,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一群穿着轩辕派弟子服的人出现在炎谈的房门外。只有说话的人走进房间,此人也算是丰神俊朗。
“二师兄,来得正好,给我两颗玉露百灵。”炎谈对来人说道。
“小师妹,哪儿有一见面就要东西的。玉露百灵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到你这儿开口便要两颗,不给。”那人说道。
“某人同花菱一起出发,却晚到整整一天。我若是表哥,自然更看重花菱。”炎谈绕着花菱走一圈说道。
“我带来了你想见的人。再说一遍,大师兄更看重谁?”二师兄拿出两颗药丸,放在手心,将手伸向炎谈后握成拳头,等着炎谈的回答。
“幼稚鬼,你和表哥一个鼻孔出气的。自然更看重你——严烈,侯府公子,轩辕派的管事人。”
炎谈回答完,掰开严烈的拳头,取走玉露百灵。
“你说说你,对谁都好,就不给花菱好脸色。花菱也是个死心眼,非要给你做婢女。话说,这么晚,你要去哪儿?”严烈问道。
“当然得先去见姐姐,这是我弟弟。他叫武蔚,对他要像对我一样。花菱脚受伤了,你在这儿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我们去去就回。”
炎谈将武蔚推到严烈面前,一只手搭在武蔚肩上。武蔚担心我掉出来,将手放在胸前护住我。
走到门口,轩辕派弟子纷纷向炎谈抱拳行礼。
炎谈却皱着眉头说道:“其他师兄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