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谈握紧手中的银鞭游龙,脸上却有一丝喜悦。
只见熊跑径直跪下,将双手扶在地上。
“炎二姑娘,小的不逃,甘愿受罚,恳请救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如何救?”
“张师爷前日给小的下了七日之殇,若无解药,七日毒发,肠穿肚烂疼痛致死。我的脸,便是中毒所致。听闻轩辕派的玉露百灵能解万毒。”
“破庙里的八个黑衣人是你和熊奔杀的吗?”
“不是。”
“今日和你一起的黑衣人,是谁的人?”
“张师爷的人。”
“你可愿指证张师爷。”
“愿意。”
“玉露百灵没带,毒发之前必定给你。”
炎谈想了片刻,又问:“今日逃走后,你是怎么被擒住的?”
“不知道。”
炎谈咳嗽了两声。
“小的甩开那群黑衣人后,折返查探熊奔是否有留暗号,无意间发现姑娘主仆二人。本想抓住你们换哥哥,反被姑娘擒住。”
“明知不是我擒的你,难为你想的如此周到。这个小秘密能让你安心,如此说甚好。张师爷武功高强,必需沙大人、徐校尉在场方可指认。”
说这话的时候,炎谈有些心虚,偷瞄师叔。
咕噜咕噜,炎谈的肚子开始叫嚣,她麻利地掏出两张饼。三个人两张饼,炎谈有些为难。看见师叔毫无反应像睡着一样,便没打扰。炎谈将一张饼递给熊跑,自已吃另一张饼。
熊跑毫不客气地接过饼,大口吃起来,吃得有几分感动,说:“牢里可没这么好吃的饼。”
吃完饼后,熊跑自请拴在树上。
两个时辰一到,徐校尉准时带着人和木板担架来接“花菱”。
武蔚一个箭步扑向炎谈,炎谈半蹲搂住武蔚。好像久别重逢的亲姐弟。
武蔚小声地问:“你没受伤吧?”
炎谈则故意扯着嗓门说:“没事,花菱吓晕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跟着沙大人回去了。”
两个村妇将花菱(师叔)背上担架,两个壮汉抬着担架,一摇一晃地往前走。
徐校尉看见熊跑没有丝毫诧异,也没说一个字,将银鞭游龙还给炎谈,押解熊跑上路。
离别的两个时辰,炎谈的鞭法有了突破,武蔚则学了一套拳法。武蔚蹦蹦跶跶,一边走一边演示拳法,苦了我一路颠簸,到马车上,方得片刻安宁。
现在的我,只想放空自已,世间的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马车之中,武蔚低着头反复地摸我的头,炎谈则心无旁骛地打坐练功。
“你怕我?”师叔花毓语冷不丁地对着空气说话。
我心里咯噔下,她是在跟我说话?
“喵——喵(怕你个大头鬼,骂死你)!”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的叫声,不吐不快。
“师叔,是在同我说话吗?”武蔚问道。
“不是同你,难道是同猫说话?为何怕我?”
武蔚把我藏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因为你也姓花,扔饼前你想扔的是神喵。”
先前人多没觉察到,武蔚真的很怕师叔花毓语,难怪进到马车后立刻安静下来不说话。
“不怕我把你也扔出去?”师叔的语调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喜怒,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死样子。现在的样子和炎谈单独相处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真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她。
“炎姐姐在车里,我师父在车外。他们都会保护我。”
真替武蔚捏了把汗,不知轻重的小屁孩什么都敢说。他是没见过师叔真正实力,带着他去悬崖溜几圈都是简单的。
“喵——喵(别说了,惹她没好果子吃)!”
“赶紧管管呀。”我默语打搅炎谈。
“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又没骂师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放心,师叔打算教小蔚武功,不会真把他扔出去。”炎谈默语打趣道。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行,继续练功,不打搅了。”我用默语给自已找个台阶下。
分心和炎谈叙话的功夫,师叔吃起了金丝党梅。只是装金丝党梅的牛皮纸缺了一块。
我钻出来,抬头一看。看到武蔚欲哭无泪的表情,手指捏着缺的那小块牛皮纸。
师叔这人真的为老不尊,送出去的东西,还自已抢回去吃。
师叔吃了三颗,把剩下的扔给武蔚,说道:“是个可造之材,可学销声匿迹。三颗梅子,便是束脩。”
“不行,我有师父,他在车外面。”武蔚声如洪钟,车外的人都听见了。
“小蔚,你得学,师叔今天会离开。以后神喵靠你保护啦。”炎谈再也坐不住,开口说道。
“我的功夫,世上没几个人能学会。他怕学不会不肯学也正常,不要为难他。”师叔说道。
“我不怕,需要师父同意。”武蔚说着,准备起身往外走。
“乖徒儿,学吧,好好学。”马车外传来徐校尉的声音。
别人求之不得的绝世功夫,被这师徒俩一唱一和,弄得十分廉价。
师叔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怒,但我在心里已经窃笑好几次,全当是替我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