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秀行是炎谈的大师兄,武功肯定不弱,我想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的叫声,便朝着他大叫:“喵——喵(花秀行,不要跟出来,地上的黑衣人交给你啦。让他们睡到明日早上)。”
花秀行脚一蹬,转眼间出现在武蔚前面,拦住武蔚。
花秀行这反应不知是听不懂我的叫声,还是无视我的叫声。
我不甘心,期待花秀行能听懂我的叫声,多个知音多条路,大声叫道:“喵——喵(花秀行,想不想知道炎谈在哪儿)?”
花秀行又瞥了我一眼,说:“无论如何,是你把本公子从水里救起,你就是本公子的恩人。恩人可否告知,本公子昏迷了多久?昏迷期间,可有一位古灵精怪的红衣姑娘来过?”
这次我死心了,花秀行听不懂我的叫声,这副破躯壳限制了我的交流。而且他记不得沉船后的事情,我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武蔚默不作声地绕开花秀行,继续往前走。
花秀行刚醒过来,不知是因为搞不清状况还是别的原因,一直跟在武蔚后面。
他俩一前一后一直走,天暗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我也没闲着,一会儿替武蔚把脉,一会儿替自已把脉,还试过呼风唤雨、招蜂引蝶,一个都没成。我的确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特别柔弱且不能自理。
僵持小半个时辰后,花秀行清清嗓子说:“那个红衣姑娘可有为难于你?本公子在破庙闻到她留下的花香,她定是来过。”
武蔚连续两次没找到姐姐,看着心情失落,没心思搭理花秀行。况且,炎谈逃走这么久,他的确不知道炎谈的行踪。
此时,我的心情也在低谷,刚刚认命做一只柔弱的猫。
我郁闷地叫道:“喵——喵(炎谈在白天的客栈)。”
武蔚却自言自语道:“酒囊,落破庙了。”
然后他朝花秀行说:“若是陪我回破庙拿酒囊,我便告知炎姐姐的行踪。”
花秀行想都没想,便应下了。二人原路折返。
“喵——喵(我帮了你,你得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今夕是何年)?”
武蔚直摇头,然后说;“我第一次出谷,对谷外一无所知,只想找到姐姐。”
我的郁闷加重了。看样子以后还得靠我自已慢慢来,不能指望他。
花秀行以为武蔚主动和他说话,应和道:“不必担忧,你既是本公子恩人,本公子必然帮你寻姐姐。”
月亮爬上枝头,月光斑驳地洒满林间。时不时地闪过飞鸟的身影,吓得武蔚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抱紧。
我也竖直了耳朵,时刻警惕。
花秀行却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偶尔还吟诵几句诗文,诸如“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类的。
靠近破庙,我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本能反应钻进武蔚怀里。
花秀行也觉察到异样,猛然间箭步窜入破庙内,旋即又轻盈跃出,敏捷地挡在了武蔚的身前。
他将手中的酒囊稳稳递向武蔚,沉声道:“没有一个活口。里面有打斗的痕迹,对方只有一个人,剑法极快,此地不宜久留。接下来的事宜,明日交由官府处理。”
武蔚一听,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炎姐姐在白天的客栈。”
我打断武蔚说:“喵——喵(现在告诉他,他扔下我们不管怎么办)?”
武蔚哇哇大哭起来,一屁股坐地上,哭着说:“好可怕,我要姐姐,我要回家。”
这一刻,真觉得武蔚可怜。小小的年纪,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么多事情。
“喵——喵(不哭啦,我帮你找姐姐,带你回家)。”
花秀行则是个没耐心的家伙,一掌将武蔚打晕,像扛牲口一样,将他扛走。确切地说,花秀行就像被人追杀一样,夺命狂奔。
破庙里杀八个黑衣人的是谁?能让花秀行这狂傲自大的家伙,如此灰溜溜的狼狈逃窜。
话说,到底是那群黑衣人背后的主子更危险,还是花秀行更危险?谁知道呢,如今这副破躯壳,只能逆来顺受,苦中作乐。
我夹在花秀行与武蔚之间,伸出前爪,感受风呼啸而来,也算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沉浸在白月光中,我还不忘趁机多拍打几次花秀行肩膀,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此时的花秀行就是花秀行本人,先前的乞丐花秀行已了无踪迹。
这个陌生的世界,作为一只猫,我是谁好像都无甚区别。不如做件好事,帮武蔚找姐姐。至于玄一药谷,十有八九是回不去,可怜的武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