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蔚摸摸我的头,问:“我带神喵去,别人愿意和我一桌吗?”
“它会很受欢迎的。我们还差一个礼物,走,去金玉坊。”炎谈拉着武蔚快步跑进布庄对面金碧辉煌的楼。
春柳正坐在大厅喝茶,有七八个婢女、小厮伺候着。
“春柳大掌柜,附近张灯结彩的人家有何喜事?”
春柳放下茶,笑脸盈盈地回答:“那是谢员外为其母亲杨氏,操办七十大寿寿宴。杨氏是锦溪城商界的前辈,曾全资建造了锦溪城的排水防涝沟渠,还做了很多善事。杨氏为人十分低调,极少露面,大摆寿宴还是头一次,自然热闹非凡。”
“甚好,我要带表哥和武蔚去吃席,帮忙挑个别太显眼的礼物呗。”
“金玉坊的东西做礼物,没有不显眼的。我与谢员外有些交情,寿礼送的是对面布庄的布,早些时候已经送过去了。要不带上我,你们不用带礼物。进去之后,当作不认识,你们吃你们的,我寒暄几句便离开,是最不显眼的。”
炎谈嘴上说着:“你不挑也行,我自已拿”,心里想的是:“知道你不是吝惜这些金石玉器,而是怕选的不合你家公子心意。”
金玉坊最当道的位置,陈列的是那批新品玉佩。炎谈特意绕到一个角落里,看中一个朴素的、黑漆漆的木匣子。
炎谈打开匣子,将里面的玉镯戴手上,说:“没有盒子,不就低调很多。不带表哥,我和武蔚怎么都能混进去。带上表哥,他可不是白吃白喝的主。”
说完,炎谈拉着武蔚跑出去,遇上刚走到门口的花秀行。炎谈另一只手拽着花秀行的衣袖往外跑,三人都飞奔起来。
我听见背后的春柳感叹:“好久没见公子如此开心了。”
三人一路小跑,直到谢府门口。
炎谈拦住花秀行和武蔚说:“等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俩都不许拆台,不许说话。”
武蔚很配合的点头,花秀行则不置可否。
炎谈为武蔚整理头发,问:“小蔚,你这包袱背着不累吗?干嘛不放在布庄,和新衣一起送回水云间。”
“不行,我要走到哪儿背到哪儿。”
“行,都依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去吃大餐咯。”说完,炎谈快步走到最前面。
武蔚和花秀行则放慢脚步,一左一右走在炎谈后面。
“恭贺谢员外,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府门口,宾客络绎不绝,进府的宾客都会和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寒暄几句,此人便是谢员外。
“三位是?”谢员外开口询问。
“谢伯伯好,我姓杨,是令堂远房叔叔家庶子的嫡孙女,这是我弟弟,这是我表哥。今日听闻谢伯伯给姑奶奶过七十大寿,前来恭贺。”炎谈将手镯取下,塞到谢员外手中。
“这,这……”谢员外握着手镯,看都没看一眼,打量武蔚和花秀行。
武蔚穿的是旧衣服,背着包袱,像是个投奔亲戚的。花秀行倒是衣着光鲜亮丽,却是过犹不及。
武蔚主动问候:“谢伯伯好。”
迟迟未听见花秀行向人问候。
武蔚看向他,只见花秀行直愣愣看向谢员外,两人的眼神针锋相对。
武蔚轻轻拽花秀行的袖子,他还是没有开口问候谢员外。武蔚不小心叫出一个“花”字,又赶紧住口,满眼抱歉地看着炎谈。
“花——旦,表哥是瓦子里的花旦,是个苦命人,不懂礼数。他刚下台,妆还没全卸。听说姑奶奶是女中豪杰,跟着我来见见世面。谢伯伯您不介意吧?”
谢员外有些疑惑,低头看见手里的手镯,眼睛一亮,挥手叫小厮过来,客气地说道:“三位贵客请进。母亲娘家的亲戚多年没有联络,今日能见到娘家侄孙女,老人家必定欢喜。”
小厮在前面领路,炎谈拉拽着武蔚和花秀行进门,门口传来登记贺礼的管事高声宣报:“记,老太太娘家侄孙女杨家嫡千金,贺,昆仑羊脂玉手镯,一只。”
“哎呀,昆仑羊脂玉,亏大了,心疼真心疼,比自已被割块肉还疼。早知道听春柳的。”炎谈懊恼地嘀咕着,用力掐自已,疼痛让她龇牙颤抖。
好在周围嘈杂,领路小厮离得远,听不见。
别人没听见,武蔚和花秀行听的真切。
武蔚的小表情似乎不知道昆仑羊脂玉价值几何,但也听得出那手镯价值不菲。他微笑着摇头,蹦跶着前行。
“让你平日对金石玉器不上心。记住,本公子给你的任何一块玉佩,都比这珍贵千百倍,莫用来换吃食。”花秀行幸灾乐祸地说道。
武蔚不自觉地勒紧背上的包袱。
武蔚背的哪里是包袱,分明是座金山。
“还不是因为你引人瞩目,我们没法低调进来,只能光明正大进来。”炎谈抱怨花秀行。
“行啦,别以为胡搅蛮缠就能无中生有,无理变有理。让本公子做低贱的戏子,这事儿没完。区区手镯,回去送你百八十个,套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