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谈前一刻还端着架子,下一刻凑到花秀行跟前,假情假意地做出顶礼膜拜的样子,鞠躬说:“天下第一美男子表哥,有情有义、义薄云天,能屈能伸、当仁不让,请屈尊帮帮小女子吧。”
花秀行不为所动,炎谈赶紧给武蔚使眼色。
武蔚有样学样,站到炎谈旁边,鞠躬说:“天下第一美男子花大哥,有情有义、义薄云天,能屈能伸、当仁不让,请屈尊帮帮你表妹吧。”
花秀行噗嗤笑出声,喜形于色,说:“你俩不去唱戏文真埋没才华。还是昨晚的提议,你到府衙后,实话实说,所有责任都推给本公子,一切与你无关。这话,武蔚和神喵都听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炎谈苦笑,说:“我的表哥呀,我不傻。对于您的提议,我思考再三。客栈的火是我放的,撇不干净。您想要担责,就陪我一起去吧,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孩子和一只小猫的。”
炎谈进而撒娇地说:“人家第一次去府衙,没经验,劳烦您带路。”
武蔚也撒娇地说:“花大哥,帮帮炎姐姐吧。”
我趴在凳子上,回味美食。今日不知道怎么的,打不起精神,浑身软绵无力,更不想思考,还得装作一只普通小猫。
花秀行只顾自已喝茶,没有回应。
炎谈说:“你不去也行。借我银票——你们没谈成的双倍价格。我高价买下那客栈,事情就能解决,和你没半点关系。”
花秀行说:“本公子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此事本就与本公子无关,何况已补偿你十个玉佩,而且也没送你回轩辕派。提议听不听由你。”
炎谈生气地说:“不做亏本的买卖。哦,我明白了。你存心把我往火坑里推。”
武蔚不解地问:“花大哥的提议,不是让你把责任推给他吗?”
炎谈解释说:“小孩子太单纯容易被骗。他是国师独子,国师权倾朝野,谁人不知。要是到时候他不承认,说我攀咬,我就只能求他,否则等着挨板子吃牢饭。而那客栈,反正已经烧为灰烬,之前没谈成的价格,自然而然变成公道价,没人说他仗势欺人。”
武蔚想了想,补充道:“炎姐姐,你现在不就是在求花大哥吗?现在求,和去过府衙再求,有何不同?”
面对武蔚一针见血的提问,炎谈耐着性子,轻轻地告诉武蔚:“蔚,你是我这边的,以后这种拆台的问题不要当面问。现在求,我还有选择的余地。进了府衙之后再求,我就被动了,不想吃牢饭就得听他的。”
说罢,炎谈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饭桌上,气势汹汹地对花秀行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条件?”
花秀行哈哈大笑,说:“孺子可教,三件事。第一,师父出关前,跟着本公子,不许惹事生非。第二,那十个玉佩,不能典当或换钱,妥善保管。第三且留着,放心,肯定是你能办到且不违三纲五常的事。”
炎谈松一口气,笑着说:“不是让我以身相许便好。如此大费周章算计我,差点以为表哥图我的美色。毕竟除此之外,轩辕派早已是你的了。”
呵,炎谈在花秀行面前真的什么都敢说。当年的事情,她知道多少呢?啊,她至少知道玉蝶的用法,瞧我这借来的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才反应过来,一定得找机会告诉武蔚。不行了,累,我得清空脑袋。
武蔚掰着指头数,补充道:“炎姐姐,我是你这边的。你吃亏啦,我得说道说道。你帮花大哥放一把火,虽然不用立刻回家,但是也没获得自由,而且得保管玉佩。最主要的是,欠他一个承诺。然后,花大哥呢,除去得到以上好处,外加低价买客栈。”
炎谈听完,摸摸武蔚的头,转向花秀行说:“这么算来,你还得补偿我。我的要求也不过分:第一,我可以跟着你,但小蔚和神喵得跟着我,不许打他俩主意。第二,我们的吃食,每天至少一道由你亲自掌厨。第三,鉴于你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以防万一,这段日子,我们所有的开销由你全包,事后不得追偿。我们还要例银,三份例银,小蔚缺衣服。”
“成交。”花秀行爽快地答应。
武蔚之前吃东西小口小口地吃,见花秀行和炎谈吃得差不多后,他便狼吞虎咽。
“小蔚,慢点吃别噎着。知道你是胃口好,可一下吃这么多会积食的。这些糕点我替你收着,等会儿饿了再吃。”
说完,炎谈拿出她的干粮袋,将没吃完的糕点放进去。
武蔚啃着包子猛点头,不一会儿,桌上干干净净。
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笑脸盈盈走进来,给花秀行鞠躬请安。其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八个护卫。丫鬟们站在门内,护卫们站在门外。
花秀行伸手指向男子说:“要钱要人找春柳,水云间的大掌柜。出门至少带八个护卫。”
春柳先向炎谈鞠躬,再向武蔚鞠躬,说:“二姑娘安好,武小公子安好,小的春柳,但凭差遣。”
炎谈绕着春柳慢慢走一圈后,说:“小蔚,我前两次来可没见着春柳大掌柜。水云间的大掌柜可是表哥的钱袋子,芙蓉城一半的商号都在他名下,得记住呀。等会儿我们去逛街,报春柳大掌柜的名号,比啥都好使。”
如此说来,此人必是花秀行的亲信。秋白的代号是“秋”,春柳的代号应该是“春”。如此好猜,秋白却说四个亲信互不相识,真的太牵强了,怕是别人不屑于认识他吧。
武蔚也模仿炎谈,绕着春柳慢慢走一圈后,说:“记住了。炎姐姐,我们是先逛街,还是先去府衙?我都没去过,都想去。还有戏文,我也想听。”
春柳恭敬地说:“不劳各位大驾,府衙的差事交由小的处理即可。只是,大理寺少卿沙羽昨晚入住水云间。今早请见公子、炎二姑娘和武小公子,已在前院等候多时。”
听见不用去府衙,炎谈白了花秀行一眼,她心里想的是:“好个花狐狸,摆了道鸿门宴算计我。”
武蔚问春柳:“大掌柜,我听清了每个字,连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之前在福顺客栈,我就听过大理寺少卿断案如神,那时便不懂。大理寺是寺庙吗?大理寺少卿断案如神,是寺庙里的和尚占卜办案很灵吗?还有他为何要见我们?”
“大理寺少卿是官位的称呼。有花狐狸在,不用怕。”炎谈还在气头上,随口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