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蔚从客栈打包的吃食已被吃完,秋白打了只肥美的野鸡,我们仨围在火堆旁烤野鸡。
我本以为能够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结果秋白的话太少,而我则像个刑讯问话的。我们仨的气氛比此刻漫天白霜还要冷,火堆的炽热和武蔚的热情都打动不了秋白。
在我锲而不舍的追问之下,秋白勉强的、简短的回答了一些,加之前两日的所见、所闻、所梦,这个陌生的世界总算在我脑海中显出轮廓。
花秀行的父亲国师花毓言,高深莫测,中原人,出生在古月,成年之后回到中原做官,此前一直是小官,十年之内却从小官崛起为中原第一权臣。
秋白正是为接近花国师,在花府做了七年马车夫。花府之中,书房的守卫最严,秋白至今无法踏入。吕管家则是花毓言的心腹,极少出府。
花秀行行事张扬,心思缜密。在外总以国师府独子自居,实则和花国师不睦。花秀行常以经商为由往返中原与古月,与古月符氏有商业往来。
轩辕派的老掌门炎虚子常年闭关,轩辕派的实权在花秀行手里。
花秀行喜欢独来独往,但有暗卫十二人,全部经花国师亲自选定。此外,花秀行还有亲信四人,由他暗地里亲自选定。四人代号春夏秋冬,春夏秋冬分工明确,互不相识。
四年前,秋白暗地里调升为花秀行亲信,论资历,秋白不够。之所以能补位,是因为秋白这个名字,秋白即为秋。
秋白的差事是混迹市井,收集奇闻轶事和找特别的猫,这些年秋白给花秀行送去猫成千上万只。秋白不清楚花秀行和神喵究竟有什么瓜葛,只知道花秀行爱养猫也爱处置猫。
关于花秀行的武功,真实的武功不弱,但不如秋白。之所以能呼风唤雨,是因为玉佩疏影。疏影一般放在花毓言的书房,秋白推测是因为疏影会消耗花秀行的精力,离得越近,消耗越大。就像秋白如今靠近绿萼会难受,越近越强烈。
关于花秀行对玉佩的了解,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麻色神喵到底告诉了他多少。比如特制的马车和手帕,真的能克制玉佩对我和其他玉佩主人的影响。又比如,吕管家能随口说出“绿萼”,这个连武蔚都不知道的名字。
目前最了解玉佩的,应该是武蔚的姐姐武季月。武季月不仅知道五块玉佩的名字,还知道五块玉佩的来历、各自的神通甚至更多。
而秋白,只从武季月那里听说五块玉佩的名字,连绿萼的来历也不清楚,只知道绿萼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关于五块玉佩,绿萼、疏影、玉蝶、黄香均已出现,但如今玉蝶失窃,黄香是武季月随身佩戴之物,随武季月下落不明。而最后一块玉佩朱砂至今未出现。
玉佩认主,每块玉佩有自已的主人,触碰到主人时会有感应,对其他玉佩的主人会有排斥或感应,对普通人而言就是普通的玉佩。
五块玉佩应该有五个主人,目前已知的有秋白、武季月、炎甜、花秀行。武蔚排除,因为武蔚说武季月对他说过,他不是这些玉佩的主人,但是他不能让绿萼离身。我也排除,虽然两个玉佩让我头疼,但是我触碰绿萼没有排斥或感应。
关于武蔚为何不用玉佩也能听懂我的叫声,最有可能是因为盘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盘婵、玉佩和我之间就存在着某种关联。
关于我,我向秋白确认了一件事情,我梦境中梦到的关于他的事情,都是真实发过的。此外,我比普通的猫更敏锐,偷听是我第一次做梦产生的神通。只是这个神通太普通。而第二次做梦,也有新的神通——闭目视物,能看穿一切事物。
由于秋白拒绝谈小白,我想获得更多线索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次梦境,而且我也希望获得更多的神通。
我们尝试了点穴、打击、蒙汗药,这些手段连让我入睡或昏厥都做不到,何谈入梦。
或许,我的梦境发生在精力不足时。理由是第二次梦境,我昏厥是由于惊吓和悬在半空担惊受怕两个时辰消耗过多。而第一次梦境,或许和两个玉佩同时出现我头痛,消耗精力有关。而我在花府的那一晚,自然入睡却没有做梦。溺水那次,不提也罢。
关于秋白为什么要拖延,竟是因为事情有变,他说他需要考虑。花秀行耳目众多,此次掉崖,甩开了那些耳目,机会难得。
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气恼。让我气得跺脚的是,秋白和我说过的最长一句话,竟然是想带我去赌场,利用我的神通,让他赚钱买酒喝。视钱财为粪土的钱叔怀不复存在,只有满身酒味的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