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一边跟着乞丐,一边对我说:“小猫咪,对不起,受伤了吗?一直没听到你叫,是太小不会叫吗?这么小,还没老鼠大,叫你哑点怎么样?”
我都成一只猫了,不在乎哑不哑。说我哑,那乞丐才是哑的吧。我才不要跟着一个小骗子和哑巴。等能动,我一定走。
小骗子在耳边喋喋不休,我别提有多想封上他的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由他摆布。
我得试试自已有没有什么神通,不能在这儿受这种窝囊气。我在心里默念所有能想到的话语,期待自已有神通。
小骗子跟着乞丐一直走呀走呀,走出镇子,人越来越少,走到荒郊野外。无论小骗子说什么,乞丐都不回应。
也不是全程没回应,小骗子给他钱袋和一个鸡腿的时候,乞丐接得很顺手,只是一声没吭。
那鸡腿香气扑鼻,我的口水如涌泉般止不住的在嘴里翻涌。
小骗子看着乞丐吃鸡腿,一副比我更想吃的样子。鸡腿是他给乞丐的,谁让他不自已吃。
小骗子闭上了嘴,不嗡嗡作响的絮叨,低下头,一会儿摸我耳朵,一会儿碰我胡须,摸来摸去。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我好歹是只猫,却连嘴都张不开。我一定不是只普通的猫,是只快被逼疯的猫。
我在心里默念完所有能想到的话语,期待自已有神通。
天色渐暗,虫鸣鸟叫声此起彼伏,偶尔飘来淡淡地梅花香。
乞丐漫不经心地地走进一个破庙,小骗子紧跟其后。
乞丐打开酒囊,抿一口酒,突然开口说:“出来吧。”
小骗子不明白乞丐说的,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围,跑到门口关门。
门口突然一群人,吓得小骗子拔腿往里跑。
来得是八个凶神恶煞的黑衣蒙面人,个个体型健硕,手持利器。
小骗子吓得浑身颤抖,躲到乞丐身后,把手放在胸前似乎想用手护住我。
领头的蒙面人厉声喝道:“臭——乞丐,此事——与你无关,识趣点,我们——只要这小孩。”
“蝼蚁一边去。还不出来?”乞丐懒洋洋地卧倒,翘起二郎腿,拿起酒囊,又喝了口酒。
八个蒙面人,面面相觑,握紧手中的刀剑,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须臾,几片花瓣凌空而降,伴随着阵阵蔷薇花香,一位豆蔻年华的红衣姑娘出现。她眉若远山,肤如凝脂。
“表哥,我只是路过看热闹的。干嘛非把人家叫出来。”红衣姑娘在空中踏着花瓣,仙气飘飘,飞过蒙面人,停在乞丐前面。
而她身后的八个蒙面人,已躺在地上。小骗子不管不顾地跑上前,给黑衣人把脉,然后站在黑衣人中间,十分突兀。
红衣姑娘面带三分怒色七分惊讶地问:“你是何人?为何还醒着?”
“女侠姐姐,我叫武蔚,来自玄一药谷。这药对我没用,我该像他们一样,躺下吗?”小骗子一边说一边摆动作。
红衣姑娘听完后,脸上露出甜甜地微笑,俯下身来,对武蔚说:
“女侠姐姐叫得好。玄一药谷,没听说过。但你能扛住家姐调的美梦散,定和表哥一样不简单。
跟你说呀,轩辕城的轩辕派可是武林第一门派,我师叔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我呢,就是轩辕派掌门的二女儿——炎谈。
你可以叫我炎姐姐,继续叫我女侠姐姐也是可以的。”
话可真多,我特别想和她叫板。美梦散要是有用,我怎么还醒着?我想睡觉。另外,现在该关心的,不该是乞丐么?
一个叫姐姐,一个叫表哥,乞丐到底是男是女,是谁的亲戚呀?
乞丐似乎也不想被忽略,问:“玄一药谷,武蔚。武季月是你什么人?”
武蔚趴到乞丐前面,尽量地靠近乞丐,高兴地说:“姐姐,你就是武季月呀。我是武蔚,你弟弟,记起来了吗?”
炎谈大笑:“哈哈哈,姐姐。小弟弟,我可以做你姐姐呀。他嘛,是我表哥,当朝国师独子、轩辕派大弟子——花秀行。”
炎谈转向乞丐继续说,“表哥,被人叫姐姐,不生气吗?要是我被叫哥哥,即便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也得把他嘴巴撕个稀巴烂。话说,你长得如此好看,要不我也叫你姐姐……”
这姑娘不说话的时候美丽端庄,一开口像只黄鹂,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花秀行,这名字真够娘娘腔的,和乞丐的气质差十万八千里。
好在认亲大戏,终于开场咯。
乞丐一声不吭,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炎姐姐,我没有胡说。是姐姐晕倒前,亲口告诉我的。说她是我姐姐。”武蔚已经不淡定,从乞丐身边跳到了炎谈跟前。
“小弟弟,擦亮眼睛再看看,这位是哥哥,叫叔叔也行。他虽长得好看,也不能被叫姐姐呀。”
“我姐姐不仅医术了得,而且易容术也很厉害。样貌、声音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醒来之后,就不认识我了,可能是想保守秘密吧。”
炎谈追问:“什么秘密?没听懂,说得仔细点,从你姐姐晕倒前开始说。”
武蔚的话不仅成功引起炎谈的兴趣,连乞丐也全神贯注地听着。
武蔚一板一眼地说:
“前天深夜,姐姐突然把我带出玄一药谷,这也是我第一次出谷。出谷后,我们乘一艘小船顺流而下,昨日傍晚的时候,上了一艘大船。然后,大船上有好多人,跑得又快又稳比小船舒服很多。天快亮的时候,船体剧烈晃动,然后听到有人喊‘船要沉了’。
慌乱之中,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岸边。
当时姐姐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特别虚弱。她对我说,‘小蔚,别怕,保守秘密,戴着盘婵,去找天……’,后面的没听清。
至于秘密,我知道姐姐好多秘密,可是不知道她要我保守哪个秘密。
姐姐晕倒后,出现了一群穿纸铠甲的人。他们拿着姐姐的画像,问我姐姐的下落,却没问我秘密。
我告诉他们,姐姐就在身边,可是他们不相信。乱翻我的包袱,还踢我。
然后,姐姐醒后便不认我。她像变了个人一样,但依然喜欢喝我们自已酿的酒。”
真是个孩子,藏不住事。不过,他们姐弟俩怎么逃命还带酒?好复杂的半头半脑的故事。
可是你还没说,今日为什么用我砸乞丐?这难道不是重点之一吗?
炎谈笑着说:“原来如此,难怪有人跟踪你们。他们没抓你,是想用你做诱饵,钓出你姐姐。表哥,对不对,我聪明吧。表哥,怎么睡着啦?”
我一个看戏的,替唱戏的着急起来:说好的认亲大戏呢?你哥快成别人姐姐啦,亏你笑得出来。要是乞丐也不知道自已是谁,就有人和我同病相怜,怎么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