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众人还闻着美味垂涎欲滴。转瞬之间,花秀行仅凭一个姓氏,便便让众人闻之色变,恭恭敬敬地为其腾地方,大概就是所谓的让人闻风丧胆。
楼上楼下的人都离开了,花秀行的手下也退下了,偌大的客栈大堂内,除却花秀行、吕管家、武蔚及我之外,仅有掌柜和几个伙计,寥寥数人。
店里的伙计动作娴熟地打烊,拉上了门闩。掌柜则细心地用衣袖擦拭离花秀行最近的板凳和桌子。
随后,他们恭敬地跪倒在地,掌柜更是以谦卑之态言道:“小店招待不周,还望公子海涵,请上座。”
花秀行优雅地将盘子放桌上,入座后,语调平和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无意惊扰,只因小友不喜聒噪。请你们速速离去,勿需多扰。”
武蔚的目光,被盘中的珍馐牢牢吸引,他如同鉴赏稀世珍宝般,绕着桌子缓缓踱步,口中不住地赞叹连连道:“这只‘小橘猫’惟妙惟肖,香气扑鼻。”
而我,则是怒火中烧,双目圆睁,恨不得以爪撕裂桌面,以泄心头之愤。
花秀行悠然自得地举起勺子,在“小橘猫”上空缓缓划过,似是在考量,又似是在戏谑,笑问武蔚:“惟妙惟肖的‘小橘猫’,应从何处下手?心肝脾肺肾,它可是一应俱全,本公子亲自为你拆解,品尝如何?”
此言一出,武蔚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吕管家,幸得吕管家及时搀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跌倒。
花秀行扔掉勺子,发出一阵邪魅的笑声,突然手起刀落,将圆盘劈掉一块。他用那锋利的碎片,剜出了盘中“小橘猫”的“左眼”,送入自已的口中轻轻咀嚼。
花秀行的唇色瞬间转为诡异的墨绿色,而“小橘猫”的缺眼之处,则汩汩流出鲜红的液体,触目惊心。
看着另一个自已被剜眼睛,我也觉得眼睛隐隐作痛,那抹墨绿更是让我反胃欲呕。真想过去抓他一掌,这副破躯壳限制了我的冲动。
武蔚见状,大喊一声“不许吃!”,便不顾一切地冲向花秀行,试图夺回那盘“小橘猫”。然而,他终究不会武功,不是花秀行的对手,轻易便被对方单手制住,穴道被封,只能张口结舌,无法言语。
我亦趁势扑向“小橘猫”,企图将其毁坏,却也被花秀行轻松化解。
他稳稳地端起盘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别急,神喵,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说着,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取出了“小橘猫”的“右眼”,“小橘猫”瞬间坍塌,血肉四溅,惨不忍睹。
花秀行精心地从“残骸”中挑选出一块形状如心的红色物体,强行塞入武蔚口中,并解开了他的穴道。
武蔚被突如其来的异物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将卡出喉咙,却在不经意间轻嚼了两下,随即眼睛一亮:“真是美味至极,香滑细腻,口感爽滑,还带着淡淡的梅香,我从未尝过如此好吃的吃食。神喵,你也来尝尝吧!”
见我神色不悦,他连忙改口:“呸呸。我们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里面,一片狼藉,和先前被砸的大堂差不多,像被打劫过一样。然而,在这凌乱之中,窗边的长桌却宛如一方净土,一桌珍馐佳肴错落有致。我能叫得出名字的有:宫保鸡丁、回锅肉、清蒸鲈鱼、五香牛肉、叫花鸡、地三鲜、水煮白菜……
长桌边上安安静静地摆着一双筷子、一个勺子和两个碗。也就是说,花秀行不打算过来一起吃,只有我和武蔚。
武蔚猴急地拿起筷子,一筷子下去便捕获了宫保鸡丁中的鸡丁,急不可耐地送入口中。
我忍俊不禁,突口而出:“喵——喵(非也,品尝宫保鸡丁,得用勺子。不是先吃鸡丁,而是鸡丁、花生与调料共舞于勺中,一口下去,滑嫩的鸡丁、甜酸的酱汁、酥脆的花生,层次分明,滋味交融)。”
武蔚闻言,眼神中满是钦佩,随即放下筷子,换成勺子。他先是特地将第一勺宫保鸡丁舀入我的碗中,第二勺放到他嘴中,吃得满脸笑容。
我的牙口不好,只能细嚼慢咽。不得不赞叹,花秀行的厨艺果然非凡,这宫保鸡丁,口感清爽,层次分明,回味无穷。
我能随口说出宫保鸡丁的吃法,而且这味道分明很熟悉,但是却记不起任何往事。
我停下来看着眼前的回锅肉,试图想起什么。只见肉片红亮诱人,肉片卷曲,每一片都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一点点油,看起来一闪一闪的,蒜苗茎洁白如玉,蒜苗青翠欲滴,看着好吃,闻得我直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