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想了一会儿,觉得心神疲累,伤了的手臂也隐隐作痛,摸了摸怀中自制的伤药,心想,该上药了!可是左右无人。
她慢慢下得床来,走到门外。
门口站着两个士兵,用严肃的表情拦住去路,“姑娘请留步!”
南星气闷,道,“我要换药,找个大夫来!”
士兵听闻,马上去禀告景煜。
片刻后,景煜便出现在门口,此时看似已经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上还挂着笑容。
见南星站在门口,笑道,“怎么出来了?风吹着了如何是好?”说完便扶着她进屋。
南星见他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似的,也是一阵纳罕,心想,能如此快地变换情绪,果然是只城府很深的狐狸!!
南星也心下决计,要用软磨硬泡的方式让他想起从前,争取让他赶紧放自已离开是最好。
便放柔声音道,“我得换药,你去叫个侍女或者大夫来吧!”
“要他们做什么?我来给你换药。”说着,便把南星扶着坐下,看着她宽宽的衣袖下一双柔荑白得晃眼,有些羞涩地说,“阿星,你把袖子卷起来。”
“男女有别,你怎么可以?”
景煜道,“那日你为什么就可以看我全身?”
“你胡说!谁看你全身?只是上半身!”
景煜道,“上半身也是看!”
南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不敢相信堂堂英王殿下竟能说出如此耍赖没营养的话。
景煜看南星笑了,少女的笑容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如同初绽的花朵,带着羞涩与纯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他跟着也笑了,心中喜道,“阿星,你肯原谅我了?”
南星顺势与他周旋,便假意道,“阿景,刚才我想过了,我觉得你当年在醉仙楼救我,可见是个纯良之人。”
景煜笑道,“难得见你如此夸我。我当然是纯良之人,你不要把皇家之人都想得很坏,虽然,当初是一道圣旨把你家......可是,那是我父皇受了奸人蒙蔽,当年你家蒙难,郑家却出了个贵妃,我想其中定有些什么关联。这么多年,我也并未放弃寻找真相,为你家翻案。只是朝廷局势复杂,郑家又把控朝政多年,并非一朝一夕这样容易的事。”
南星见他说得恳切,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相信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因为当年真相未明,连自已有时也难免动摇,不知道父亲是否真有冤屈。
景煜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道,“阿星,因为我信你!”
南星与景煜对视片刻,不禁为他对自已无条件的信任而有瞬间心动。
景煜看着南星,脸却凑得越来越近,竟好像要吻她。
南星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避开,也不禁微微喘息,心想果然美色误人,都怪这厮长得太好看!也难怪京城那些女子都甘愿沦为他的玩物,果然是有些资本!
景煜有些失落地看着她,抿了抿嘴,缓解尴尬地说道,“来吧,我来看看你的伤。”
南星心想,算了,不用扭捏,反正在世人眼中,自已怕早已经是个不洁之人。便破罐子破摔似的卷起袖子,伤口在上臂侧面,正好是不易看到的地方。
景煜把原先的纱布揭开,看到那疤痕约有半尺来长,还未长好,在那雪白的臂上显得很是狰狞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
他细细地为南星洒上药粉,又换了干净的纱布,给她包好。
南星看他很专业的样子,问道,“你这都会?”
“这几年在外打仗,难免受伤,有时别人给包扎,没人时就得自已包扎,自然学会了。”景煜握住她的手说道。
看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那些受伤的经历似乎也不值得一提。
南星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而坚毅,时而深情,时而狡诈,时而又有些无赖。
世人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京城的女子们却又爱他爱得不得了。
不过这些也和自已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男子,自已无福消受就是了。
只待他心情好些,赶紧把自已放了才是正经。
便又温言道,“阿景,你看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宇文铎根本不会来救我,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他会藏在何处。既然山寨大多数兵士都获得了妥善安置,不如,你看在我也救过你的面子上,把我也放了,我会......”
话还未说完,景煜已生气地把她甩开,“你就是想走是吧?可是离开我,你能去哪里?”
南星也气笑了,“天下之大,我哪里不能去?”
“你难道忘记了,你是被通缉之人,一旦被官府抓住,仍是会被处以极刑!”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不会再有人记起了吧?而且我现在面貌与小时候大不一样,我还会易容术,不会被认出来的!”
“你!”景煜气急了,“你难道非要离开我?”
“阿景,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你有你的大业,我也有我自已要完成的事情,我父母亲冤屈尚未洗清,还有我弟弟白芨、徒儿白术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
“好!很好!”景煜一下子站起来,甩了袖子转身要离去,却又站住了,回过头铁青着脸道,“你非要和我分得一清二楚,也得看我允许不允许!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