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阳一脸懵,这是咋了,大清早脾气这么炸,“怎么了,这是,主子发脾气了?”
“你以为主子是你,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嘿”,炽阳差点撸起袖子跟卑弦干起来,“这叫真性情,你才炮仗。”
卑弦没理他,悠悠离开了,徒留炽阳丈二摸不着头脑。
楚慕辞泡着泡着差点睡着,感觉水温也凉了,索性踏出了浴桶,耳尖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勾着唇快速擦干水渍,捞过一旁的中衣走出浴房。
卑弦托着托盘进了卧室,在摆东西之时,快速扫了一眼祈南言,再次疑惑,主子沐浴这么快吗?最主要头发还没有潮气,连衣裳都没换?何时变得如此随意起来。
“嗯?”,他怎么听到了脚步声,莫非主子房间还有第二人。
“阿言,我泡好了”,人未到,声先至。
耳熟的嗓音,卑弦差点没把手里的碗甩出去,诧愕看着从小门步伐悠然走出的楚慕辞,当扫到对方微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青紫,眼睛瞪大的像是要掉出来,心里就一个念头,他们主子看着清清淡然,床上居然这么狂野的吗?
祈南言看了一眼神魂出窍的卑弦,又看了一眼故意让人误会的楚慕辞,无奈的只想扶额,为了要名分,他还真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
楚慕辞眼里闪过得意,哼,侯主君这个名头他占定了,外人不能说道,至少也要让阿言身边人知晓,他楚慕辞,将是他们宸王府现任侯主君,往后的宸王夫。
祈南言:“……”,算了,随他乐意吧,反正他也打算公开关系了,也不能每一次都让阿辞那么辛苦偷摸进入宸王府内,虽然说这种隐而不宣的偷情感很刺激,但爱里坦诚为基本。
卑弦僵硬的看了一眼得瑟的楚慕辞,又看了一眼淡然毫无解释的主子,只觉天都塌了,他们家主子是真被鸟啄了。
“卑弦,放下东西出去吧。”
“是”,卑弦呆板弯腰行礼,游魂似的飘出了夙渊阁,还没忘记把门给带上。
楚慕辞笑出声,“真可怜啊,被吓傻了。”
祈南言:“计谋得逞了,满意了?”
楚慕辞一拍掌,笑嘻嘻道,“满意,非常满意,当然要是让我听到那句主君我就更满意了。”不仅没半分掩饰,楚慕辞甚至还想得寸进尺。
祈南言无奈摇摇头,眼里满是纵容,“满意就过来吃饭,吃完好休息。”
“来辣。”
用完早膳后,楚慕辞心中激动,眼睛放光,他终于要登堂入室了不说,还能睡阿言……的床。
祈南言看着楚慕辞这副兴奋的模样,恶劣心想,要是他现在拿出一套衣服,让阿辞穿好回去睡,他会不会哭啊。
但终究,还是没舍得这么做,哭还是要在床上哭才带劲,腿儿打颤,嗓音呜咽,眼尾绯红沾着泪水,横冲直撞。
想起这副火热氛围,祈南言差点想激动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荡漾。
绕过巨大屏风来到床榻,楚慕辞看着床上两条泾渭分明的被子,有些傻眼,不是,这吃不到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分被窝睡呢,转头幽怨看了一眼狡猾的少年,心下郁闷。
祈南言只当看不见,还颇为贴心的问,“不困吗?”
楚慕辞咬牙道,“困。”
“哦,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楚慕辞看着靠墙的床榻,心思一转,立马有了主意,“我睡外面,保护你。”
祈南言:收收你眼里的算计,那珠子崩的我脸疼。
两人并排躺在床榻上,楚慕辞只感觉浑身都被祈南言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包裹着,每个毛孔都在贪婪汲取,想将这股味道锁在身体里,融入血液中,从此密不可分。
祈南言侧头看着毫无睡意的楚慕辞,心中发笑,有必要如此兴奋吗?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命令道,“睡觉。”
楚慕辞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而后塞回他的被窝,就这么十指相扣,嘴角微弯,闭着眼睛陷入沉眠。
床幔遮挡大部分的光线,狭小的空间内,只余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舒缓柔和的氛围慢慢流转。
祈南言借着昏暗的光线,放肆打量着楚慕辞恬静的睡颜,当扫到他眼下淡青之时,胸口处的护身符格外有存在感,手指动了动,掌心传来一股灼热的潮意,心中分外安心。
这个人呐,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和动作,存在感都及其强烈,就像是天边的太阳,温暖和炙热都十分明显,而阿辞就是他几万年荒野辽原中冉冉升起的太阳,至此有了四季,诞生了长河,开出了娇艳的花,各种小动物在此驻足,万物生长,从此四季交叠流转,神骨滋生了七情六欲,每一个念头都带着你。
祈南言在楚慕辞睡穴上点了一下,绕过他下了床,捞起外衣披着,轻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卑弦闻声转头,想起刚刚房间看到的景象,看着祈南言的眼神有些复杂,同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才几天啊,主子就被那个男人勾走了,好歹也让他再追一会啊。
祈南言看出卑弦眼里的怨念,有些哭笑不得,“行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别弄的像是我被欺负了似的。”
卑弦闷着嗓子说了一声是。
“拿着本王的令牌去楚将军府报个平安,就说人我与楚小将军一见如故,特邀请来王府坐一坐。”
卑弦暗自咬牙,能不一见如故吗,第一面拉拉扯扯,第二面登堂入室,第三面同床共枕,接下来就该商谈嫁娶了,他矜贵无双的主子哦,才三面就被人拐走了,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心口疼。
双手接过令牌后,卑弦大步往外走,看背影怒气冲冲,不像是送信,倒像是要去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