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一个将领,叫梁布,王彪和鲁达都认识,是威武将军,本来是驻扎在陡河口,他怎会在此?此刻,他和几名亲兵,正把几名军士往外推,说:“滚,滚,别来烦老子,老子要休息了!”王彪和鲁达这才放下心,看来这拔人不是冲自已来的。
原来,这镇国大将军行营,只是相当于军事指挥中心,其在泉城的两万精兵,大部分散各处,也是由将军亲信统领,可说是召之即来,而行营总部,经略整个北方防线,有很多将官,但士兵人数不到两千。
刘宝成上位后,寻思要在行营内真正做到别人信服,光靠朝廷派来的武力震慑是不够的,还得在部队内部拉拢人,考量之后,想到梁布和自已关系不错,两人做校尉时就曾一起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于是,他用将军符调回了梁布,并用朝廷派来的人接管他的防区,此举一箭双雕,一是掌控了陡河口兵马的实际控制权,二是加强自已在行营的威信。
梁布带亲兵回行营之后,才知道行营变天了,昔日的平级同事已成了上司。大将军去世,他只是耳闻,未能证实,谁知道张将军也被杀了。刘宝成对他温言抚慰,十分殷勤,大有拉拢之意。酒饭过后,梁布又私下派人了解了行营中发生的一些事,气愤不已,但他并没有和刘宝成翻脸,一是抹不开脸面,毕竟曾生死与共,二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闹将起来,自已未必讨得了好。于是,他带了亲兵,翻身上马,出了军营,他是一刻不想呆那儿了。只打算到客栈投宿一晚,明早赶回陡河口。
刘宝成没想到梁布这么不给面子,完全不顾昔日袍泽之情,断然离去。可能是自已的说话没点透吧。他想亲自来追,又拉不下面子。于是派了几个军士前来挽留,都被梁布无情赶走。
闹了半天,那几个军士终于死了心。回去复命了,梁布他们也上楼打算睡觉。
鲁达看到楼下的一幕,估计是梁布跟那刘宝成不对付,他和冉闵对视一眼,冉闵已知他心中所想,两人一起走向梁布的房间,王彪赶紧跟上。
到了跟前,轻轻叩门。
“谁?”梁布问,听声音有点熟,但还是警觉地握住腰刀。
“我,鲁达”
“鲁将军,!”梁布闻言,猛地拉开房门,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布,震惊道。
“是我,借一步说话,”鲁达说。
梁布赶快把三人让进屋,这时隔壁的亲卫听见动静也都过来了。“去,到楼下门口去俩人警戒,留两人在门口。”他自是知道鲁达被通缉,小心为妙!
进得门来,他又正式向鲁达行了礼,在军中,除了大将军宗震,也就军师,鲁达,张大发三人级别最高,他自不敢怠慢。
“大将军确实遇害了,”似乎是知道梁布心中所想,鲁达开门进山就把跟宗震回京以后的遭遇说了一遍,说到宗震被五马分尸时,鲁达声音哽咽,梁布双目赤红,怒声道:“刘宝成那厮,不思为将军报仇,反而争权夺利!残害同僚,着实可恶!”
“将军今天出了营门,意欲何往!”这时冉闵开口。鲁达赶紧替二人引荐,冉闵,梁布互相拱了拱手。
“我准备明天回驻军地,不想与那厮同流合污!”
“将军可曾想过,他调你回军营,必会另派人接替,如果他翻脸定你个不遵军令,擅离职守!你如何应对?”
“这……”梁布答应不上来。
“梁将军,明天我将亲往军营平叛,你有兴趣,可一同前往!我要看看,谁要在将军行营中通缉我!”鲁达目视窗外沉沉夜色,凛然说道。
第二天,大将军行营驻扎在一处古建筑旁,议事厅,将军行宫等重要机构设在古建筑内,营区门口两名岗哨持予挺立,不远处都有流动哨在巡逻。
八匹快马如飞赶至,正是冉闵三人加梁布五人,到了营门口都勒马停下。
“□令,”守兵喊道。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梁布策马上前,指着居中傲然而立的鲁达,另一边王彪手扶腰刀,目视前方,气势凛然。
“啊,鲁将军回来了,”守卫摸不着状况,赶紧拉开栏杆放行。
众人策马缓缓而行,流动哨继续巡视,八人穿过校场,到了马厩,却并不下马,一直骑到议事厅前,才离鞍下马。
这时众人才开注意这几个人,那八人不疾不徐往前走着,走出了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横气势,其中一人,虬髯虎目,不怒自威,正是鲁达。
“鲁将军回来了!”
“梁将军也回来了,还有王彪!”
人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挡。
大厅上,刘宝成正伏案写着什么,一抬头看见鲁达走来,大惊失色,笔掉落在地,大喊道:
“鲁……鲁……,来人,拿下叛贼鲁达!”
几名亲卫挥刀冲上,刚走几步就东倒西歪扑地不起,都用手捂着喉咙,指间鲜血暴涌!显然是中了暗器,没救了!
冉闵酒出一把金钱镖后,上前一步挽起一道剑花,护在众人身前,“叮叮咚咚”一阵脆响,地上落下一片透骨钉,鲁达等人这才惊觉,忙抽兵器凝神戒备。
冉闵目光闪动,立即锁定一名将领,刚才他在人群中穿梭,双手频晃,正利用厅中众多将领作掩护,打出透骨钉要暗杀鲁达。
“闪开,”冉闵单足点地,一个大鹏展翅,直取刺客,随手又劈落一只飞镖。
那刺客见暗器阻不了冉闵,心一横,推开前面的将领,马刀疾风暴雨般劈向冉闵,卷起一阵阵狂风,却是劈了个空气,连人影却没有看见,正当刀势用尽,新力未生之际,冉闵的身影如鬼魅一躲飘过,一只拳头在他眼前放大,刚一偏头,正好头部的太阳穴撞上冉闵的拳头,顿时如被铁锤砸中,气绝身亡!
“上,都给我上,擒拿反贼,朝廷有赏!”刘宝成疯狂大叫。却是只有几名将领围在他周围,是他自已的几名亲信和朝廷派来的人。
其余的将领都冷眼旁观,甚至有人拎起兵器,悄悄走向他们……
这些都在冉闵推测中,是阳谋,他知道鲁达一回归后,部队有了主心骨,自不会听刘宝成摆布。
“自裁吧,留个全尸,你这个叛徒!”鲁达挺刀,指着刘宝成冷冷道。
刘宝成一看周围,自已的人不到二十个,朝廷派来的高手已经派到驻地夺权的就有八个,剩下的不多,他没想到原军营众多将领中,竟没有一个帮他的。
反而有十几名将领,缓缓合围过来。
“拼了,跟我上”刘宝成大喝一声,鼓动众人就要作困兽之斗。提刀猛扑鲁达,只要诛了首恶,事情或有转机!
鲁达也是从尸山血海闯过来的,岂会惧他!迈步向前,两人提刀斗在一起。
王彪,梁布发一声喊,率众将领和亲卫攻向其余的人。
冉闵放眼一望,敌方有四五个人特别厉害,出手凌厉,招招毙命,交手不过五回合,已方就有三人被杀,两人重伤,隐隐要冲出重围,他一急,发出三枚透骨钉,中了两个,那两个受伤后,行动稍一迟缓就被梁布他们剁成了肉泥,压力顿解。另一名高手躲过透骨钉,直奔冉闵而来。
冉闵也不多言,挥剑便砍,急如闪电,那人避之不及,只有挥刀相架,“叮当”一声,刀被斩断,顺势落下,连他一条胳膊齐臂而断,显然冉闵又凝聚了内力于剑上,那人痛呼一声,尚未倒地,身上又多了几个血窟窿,终于扑地身死。
最后一名高手还在围杀中大显身手,东躲西闪中频出杀招,叫人防不胜防,冉闵夺过别人的一把腰刀,先是舞得密不透风困住那人,再贴身近前,一拳轰在那人喉结上,强杀了事。
剩下的见冉闵如此神勇,早已失去斗志,又听鲁达大喝一声,砍下了刘宝成的脑袋。大战才告结束。
现场血流成河,到处是残肢断臂和骨肉碎块,鲁达命人打扫干净,又用水冲洗一番,血腥气才稍淡。
让人好生看管剩下的两个活□俘虏,均是刘宝成的亲信。然后,鲁达召众将上厅议事,众将皆面有愧色,鲁达知道了众人心中所想,是被逼写检举信一事,他大手一挥说:“众位将军不必纠结检举信一事,事急从权,当今大事,是考虑如何为大将军复仇一事,”
众将这才如释重负,开始发言,献计。拷问了刘宝成的亲信后,才知派了人到驻军地夺权,他让王彪把消息给影堂送去。并把冉闵介绍给众将。
次日,重新整理军务,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鲁达和冉闵一直很忙。到了下午时,王彪拉过鲁达,轻轻咐耳说了几句话,鲁达一听,心头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