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姜衫也明白，两队教练各管各的，其实蔡老头也不好插手。
但她还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在球馆捡球。
如果不是孟遥刻意挑衅的话，这事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孟遥，小葡萄的师姐，自从孙宁夏这个大魔王退役之后，跃居女队的绝对主力。除了实力没得说之外，内外人际关系好，所以在女队也就成了当之无愧的大师姐。
但也是她，给郑莎莎取了最多难听的外号。连带着队里其他几个老队员也跟着喊。
这天姜衫经过孟遥球台的外围，就听到她喊：
“贱莎，帮我们捡点球。”
眼看着小葡萄刚挨着凳子，累的喘口气的间隙。
郑莎莎也不敢耽搁，一边答应一边起身。
围栏外的姜衫无意经过，有些无奈。
“拿这儿的球吧，别捡了。”
叉着手的孟遥和另一位女队员循声看了姜衫一眼，眼神有一丝不屑。
孟遥嗤笑了一下：
“你这全是男队丢分的球，我们怎么用啊？！”
说完两人对笑了一下。
郑莎莎见状连忙过来摆手，又笑着看了姜衫一眼，“没事，我捡师姐的球。”
姜衫看着她拿着球捞网左右忙荒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你们地上丢的这些分也不见得比男队的少。”
姜衫看着满地的球，睨那两人一眼，扯出一丝嘲笑意味，淡定的推着球车走开了。
留下那两人，咀嚼她话里的嘲讽，生了暗气。
只有任劳任怨的小葡萄，看着尴尬的气氛，乖乖的捡着球。
一旁练球的梁赢和肖志明听的一清二楚，一声不敢吭。平时连他们也不敢挤兑这个孟遥，没事也不搭理，维持着普通队友关系。
他们俩互相看一眼，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抓着球俯下身，将表情压在球桌之下。
这个捡球的真是无所顾忌，无差别攻击啊。
只有一旁的蔡指导，双手环胸，不发一语。
迟早被这个兔崽子气死，好端端的她跟女队的干仗干嘛。
但是由于她刚骂完他铁石心肠，所以现在，两人又没话讲。
就这样，又捡了半天的球。
趁着前两张球桌暂停的间隙，姜衫忙不迭的开始清扫地面的球，梁赢一边喝水一边坐对面看着她麻利的装球。
好几个球打出场外过道去了，她就两腿一跨，跑出去捡。
不知道为什么，梁赢看她捡球也觉得可爱。
明明冷着一张脸。
突然，一个白球猛的飞了过来，速度很快，远看就是一道白影掠过，笔直的朝姜衫的脑门飞去。
梁赢极速的反应，想拿球拍去挡开，但也没来得及。
一颗高转速的白球就这样从女队球桌撞到了姜衫的眉骨上。
一股钻心尖锐的痛感快速传来，她吓得低叫了一声。球随即落地。
姜衫这才反应过来自已被球打了。
远处的孟遥从球桌一边走过来，停在围栏一米远处。
“不好意思，不小心的。”
表情却是满不在意的随便。
梁赢举着球拍最先跨过围栏走到了姜衫面前，只看见她眉骨一块肿起一个大包，球落点的位置已经打出淤血，变成红紫色。
“你怎么打球的？！”
质问出口有了七分怒气，这样的声响自然把不远处的蔡指导吸引了过来。
“接球没掌握好，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啊？”
孟遥被梁赢这一个怒问激住了，一下子也理直气壮的反驳起来。
蔡指导快速踱步过来，看了看姜衫肿的发紫的额头，又看了看孟遥球台的位置，懂技术的都明白，这样的距离还保持这样的力度，不是随机打出来的。
不可能是姜衫眉骨这个落点位置。
姜衫此刻当然明白没那么简单，孟遥的球怎么就不偏不倚的打中自已？不过她被打得头晕脸疼，也顾不上争辩。
痛感控制了她整个脑袋，所以她只是微微皱眉，随口说道：
“没事。”
便准备找个地坐坐缓一缓。
球场无眼，她又是个局外人，她又能期待什么呢？
女队的教练徐琳看着蔡指导过来，便也跟了过来。
蔡指导没有对着孟遥，反而是对着徐琳：
“你们女队的主力练球练成这样？这么差的控制能力干脆别练了，找个省队的小屁孩打得也比这好啊！”
蔡永强看着那大包就来气，就算姜衫是他们队捡球的，那也是一队男队的，怎么能这样欺负？
好好一个姑娘好好一张脸，那肿包赛半张脸大。
“人家是搞艺术的，这张脸给你们打成这样，还有没有规矩？”
蔡指导越说越来气。
孟遥没想到蔡指导会发这么大的火，每句话都是对着徐指导问的，可是句句都是在点自已。
徐琳看了看姜衫，确实被打得有点狠。
要不是这孩子倔，估计那眼泪珠子早就掉下来了。高速转动的球打人，可是很疼的。
徐琳皱眉。
“孟遥，你自已说怎么办吧！”
孟遥眼看着两个教练越来越冷的脸，只好诚恳的低头跟姜衫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绝对注意。”
孟遥完全没想到，蔡指导会替这个捡球的说话，毕竟她所知的两人关系很僵，只吵过架；梁赢他们就更奇怪了，这个捡球的每天除了捡球跟谁都没话讲。
怎么现在，大家都这么着急。
姜衫的脑子还没缓过来，她没想到蔡老头和梁赢他们会向着自已，但是她并没有借机哭诉什么。
即使知道，这明显就是孟遥的一次打击报复。
她挤出一个笑脸，看着两个教练和孟遥，违心的说道：
没事，球不长眼，难免的事，也不是很疼。
孟遥诧异。
她这下完全搞不明白这个捡球的，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
她以为这种娇滴滴的女孩，保准得打哭的。
听到姜杉说这话，徐琳有些欣慰，看着这个女孩反而多了几分欣赏。蔡指导看她这样说，长叹了一口气。
平时跟自已挺横的，这个时候反而委屈往肚子里咽了。
“哎，算了，徐琳，你自已管管你的队员。”
说罢就气哄哄的转身，也不再搭理姜衫。
徐琳偏头看了孟遥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小姑娘，我那儿有药油和冰袋，你可以来拿。”
跟姜杉说话，反而温柔。
梁赢原本着急，但是刚刚两个教练在他也只能静静忍着，现在找到话口，冷淡的瞥了对面一眼。
“不用，我们男队有。”
说罢就拽了拽姜衫的衣角，将她整个人拽着往休息室走。
转身的时候，姜衫客套的跟徐教练说了句谢谢，却在不远处的球台上，看到一双写满了担忧的葡萄眼。
是郑莎莎。
她不敢过来凑热闹，只能一边练习一边看姜衫的情况。
看她担心的样，姜衫有点想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