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单决赛之后是男单决赛，男团女团在前几天已经落幕，中国队包揽金牌，奥运团体的资格已经收入囊中。
再打单打，就能心无旁骛了。
五点的时候，姜衫刷新了乌镇戏剧节的公号，还没发布消息。今年有些延迟，一般到这个点也发布了。
有这么难选吗？搞得姜衫犯嘀咕。不过男单比赛开始，她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今年下半年，梁赢的球场状态极佳，基本上打谁胜谁。
汪天祺不可谓不强，他毕竟是和肖志明平分秋色的人物。
两人在亚锦赛这样的大赛上相遇，看点十足。场上大约是有小朋友球迷，刚开局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稚嫩的童声清脆的喊：
“汪天祺加油，梁赢必胜！”
惹得解说都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小朋友也想多看几局啊。”
汪天祺打球绵柔痴缠，梁赢的球暴力猛冲，两人风格各异。从战术角度来说，汪天祺应试图抓梁赢的中间位，但是没有抓住，被梁赢的强力抓了反手位，第一局厮杀到6:3。
梁赢领先优势。
“哇，暴力，”随着梁赢拧拉出一个大角，解说不由惊呼，“确实梁赢站住之后，对角度的调动太自如了。”
姜衫看着镜头里穿着黑金比赛服的梁赢，面色稳如老狗，这是他一贯的球场风格。
两球之后，汪天祺咬住了比分，超长线相持之后打出一个漂亮球。拉大角，梁赢护台不及时，被杀了一个中间位。很提气的一球，也打出了他的特点。比分追至7:6。
下一个球轮到梁赢发球，球触地回弹，发出咚的一声，落回到他手上。掌心握球，右手抓拍儿，两人的视线都落到那颗白球上。
梁赢松了松手，球颠了三下，旋即发出。
你来我往，反复拉扯，球被汪天祺打回来的时候转的都飘了，从镜头里甚至能看到球拐道摇摆。一般男球员被他这么拉身体都要被拉起来，但是梁赢一点儿都没改变动作，硬是压着身子把球打了回去。
来来回回，球最终触网。梁赢得分。
汪天祺有他的提气球，梁赢也回敬了他的提起球，这就是强者之间的争夺。
场上开始响起汪天祺的加油欢呼声，大约那场汪天祺的粉丝多，喊梁赢反而一直是小女孩的声音。
奶声奶气的：“加油，梁赢。”
梁赢率先拿到局点，但是汪天祺连续追分，比分一路追至10:9。
汪天祺发球。一轮台内搏杀之后拉长球，汪天祺率先变线，球速一下子就快了，但是球抛得太高，反而给了梁赢抽球的机会。
护台区域内，梁赢快速反应，重力击球，球直往汪天祺身上扑去。汪天祺一时来不及后退，只是下意识去挡球，球击拍落地。
“有了！”
梁赢抬手示意致歉，场上响起裁判的声音。第一局11:9，梁赢拿下。他面色如常，转身去拿自已的毛巾擦汗。还是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毛巾。
镜头追过，只看到他后背烫金的名字。
Liang Y，A。大比分1:0。
中场休息，解说开始插播点评。
“梁赢现在的战机把握，包括对球的处理上，很稳定，思路很清晰”
“当时他跟肖志明的那场球，肖志明虽然在场上占据主动，但他就是搏杀，打出两个神球”
解说开始cue到当时梁赢和肖志明的郑州之战。
“但是现在感觉他跟一年前相比，技术当然是有提高，但是更多还是心态上。”
另一个解说补话：“人的成长。”
“对，去年一年他的成长还是很大的，尤其布达佩斯输了之后，低迷了得有三四个月吧。”
解说们纷纷得出结论，经历挫折之后，梁赢的稳定性更好了。姜衫默默地喝了口水，看着擦汗的梁赢，球桌之外，灯光昏暗，他就静静的站在边缘暗色中。
幸亏挫折之后是成长。大约是第一局太轻松，解说夸得太早了。
第二局刚开，为汪天祺的加油声又响起。在一众大人的欢呼声中，紧跟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加油，梁赢。”
天祺哥的粉丝群体还是大。
然而比分从开局就黏糊，反复追平1:1，2:2，3:3，5:5，9:9，谁也不敢松。汪天祺输了这局，就会0:2落后，只能想办法1:1追平。
梁赢发球，大约是比分咬的实在太紧，梁赢忍不住冲自已喊了一声。对面的汪天祺目光如海，死水无波，谁都想先拿到局点。
白球推拉，汪天祺反手变直线，梁赢出台。现场掌声四起，汪天祺拿下局点。汪天祺反手还是强。随后快速又拿一分，最后两球汪天祺的战术明确，掌握着主动权。大比分1:1拉平。
打输之后，梁赢反而笑了，看着他对面的师哥。顶尖选手的能力。
第三局开局，汪天祺打的很凶，又快又狠，拿下两分之后一路领先，比分直接到11:5，完成了对梁赢的反超。这一局下得很快，汪天祺的反手进攻搏杀明显加强，此刻梁赢再想抓他反手就落入被动了。
战术必须调整。
场间镜头追上梁赢，从蔡永强的肩后切过，正对着他的脸。蔡永强手里抓着特调的橙色饮料，对着梁赢一顿输出。
梁赢撇开眼睛不看镜头，要么就是低着头，面色还是稳如老狗，时不时点头。只是脸色被打的绯红，全身汗水都湿透了。他拿着大毛巾上上下下的擦，毛巾被擦得凌乱，他又低头把他叠成豆腐块。
关于梁赢的强迫症，一开始姜衫只觉得是爱整洁爱干净。但是后来，她发现不是。有一次，梁赢下了车，明明下车前已经反复检查过一次自已的口袋物品了，他又折返回车上检查了一次。
由于姜衫是丢三落四的性格，梁赢经常确认她的东西拿没拿。
那一次，姜衫不小心把耳机落在了训练场的座椅上，但是梁赢就是担心落在了车上，明知车上没有还是反复查看。
把姜衫都气笑了：“你都看来来回回看过几回了，车上真的没有，我记得在训练馆呢，我明天去看看就好了。”
他还是不放心。
姜衫笑吟吟的看着打着手机电筒查看座椅底座的梁赢，反问道：“梁赢，你的强迫症是天生的吗？”
眼看了找过还是没有，梁赢不甘心的起身。
“不是。怎么了，有点烦人是吗？”
很多人说过。因为他总是喜欢反复确认，喜欢把不统一的东西统一，大家也常常开他的玩笑。每次上场的休息间里，大家的东西散落放在桌椅柜子里，他的一定是整整齐齐的摆在位置上。
“你替我找东西，我有什么烦的？我就是不想你费劲儿，今天练球还不够辛苦啊！”
梁赢看着晚风中笑的自然的姜衫，微微止住，而后也笑了。
“小时候一个人训练惯了，丢了几回东西惹了麻烦之后就养成习惯了，必须所有的事都在掌控范围内才有安全感。”
“所以就喜欢，整整齐齐的。”
原来是这样。姜衫有些唏嘘。
“其实我弄丢的东西搞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是我皮紧，咬咬牙就过来了，小时候还掉过一千现金呢。”
那时候还没有移动支付，很小的时候，有一年过年买新衣服，姜衫爸妈没空，让她揣着钱自已去买。结果出去逛了一圈之后，衣服没买到，钱给掉的无影无踪。
不过没人怪她，她自已以为没新衣服穿了，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但是那一年，她还是穿上了新衣服，她的小姑心灵手巧，亲手给她织了一件羊毛衫外套，粉粉糯糯的，把她衬得跟个粉团子似的，年初一上街好多人围着夸她，还给她送糖吃。
梁赢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回忆，笑的旖旎：“长得可爱，果然是泡在糖罐里长大的宝宝。”
姜衫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其实出点差错没什么的，可能还因祸得福呢。”
“就像这个耳机，就算掉了也没什么，再挣一千块钱去买就好了。”
不值得你这样费心去一遍遍的找，找的心肝胆颤，好像破了天。
“你又不是小时候那个承担不了后果的小屁孩了！”
是吗？梁赢笑笑，看着云淡风轻的姜衫。挣一千块钱似乎是容易，但是要有她这样的安全感，却很难。
“不过你这种仔细认真的习惯很好，我很喜欢，别学我，我还是太多bug了，不好不好。”
姜衫认真想了想，又补充说道，肯定的看着梁赢。
“确实，太败家了！”
一千块说丢就丢！ 一千块的耳机说丢就丢！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他嘴角噙笑，低头看着姜衫，小声补刀。姜衫一听，原本只是为了劝解他，转头还被他吐槽上了。她瞪他一眼，傲娇的别嘴：“那也没败你家的，哼。”
梁赢看她仰着小脖子就挺直身板走了，笑嘻嘻的追上去：“掉了耳机我给你买，行了吧？”
为了找耳机，道上只剩下他俩，路灯把双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拉的老长。
姜衫扭头看他一眼，嘟囔：“不要，我自已买，不让你说我。”
梁赢挎着训练包，跟在后面：“我错了，我买，给个机会表示诚意嘛。”
姜衫依旧把头撅得老高。
隔天，那个耳机果然在训练馆找到了，姜衫为此得意的晃着耳机盒，走到梁赢跟前：“我说什么来着，出点差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赢看着她，笑而不语。
但是梁赢的习惯，姜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诚如她说的那样，认真，是一种优秀的美德。
不过此刻，看他专注的把毛巾叠得整齐，姜衫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习惯叠整齐，但是短暂的场间这样认真的叠，就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开场又是汪天祺的欢呼声，还是那个小孩掺杂在大人中间，大喊梁赢的名字。
所有人都在等他第四局加质量。然而开局，汪天祺还是早早确立了优势，打出4:1。好不容易打了一个球，又被汪天祺杀回来。汪天祺的状态跟下午比赛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好的不行。梁赢无论是正手，还是反手，都是下风，极难突破。
6:2。
随后，汪天祺发球不够严密，半出台被梁赢抓住，比分追了上来，6:4。
下一个球，梁赢站中间位发侧旋，却被汪天祺正手直接拍死。7:4。
“这球算太死了。”解说替梁赢惋惜，但是姜衫不知道，什么叫算太死，她只知道，现在局势不利。
好在随后，梁赢打出了一个绝对的实力球。正手之后切反手，抓了汪天祺的一个空档。7:5，他转身拿毛巾利落的擦了擦汗。
连续发力，下一球又是一个猛球。狠劲显露无疑。
大约是打到现在，难得发出力，赢下这球之后，梁赢跃起挥拳，自已给自已打了打气。镜头扫过，一旁的蔡永强面色难辨。
9:7，汪天祺叫了个暂停。
这下轮到他的教练对他一通输出了，这场球很关键，拿下这局对汪天祺来说是优势，梁赢的状态回归，肯定也给他施加了压力。
“一定要想好这个球。”开局之前，镜头里的教练反复叮嘱着汪天祺。
大概是暂停有效，这场还是汪天祺连续发力，拿下局点。梁赢已经处在一个绝对危险的境地。
越是绝境就越要绝对反击。一分一分紧咬，梁赢把比分又追到10:10。
11分，汪天祺发了一个节奏球，一个高抛，一个平的，梁赢想拧，因为太低摆了一下，结果摆高了，丢球。
汪天祺得分。
梁赢汗如雨下，但是还不到擦汗时间，只能抬手用胳膊袖子反复的擦。
随后侧身下腰猛冲，梁赢也拿下十一分。场上的气氛逐渐灼热，比分越发关键。现在谁能拿下这一局，都会对对手造成很大的打击。
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念之间。
解说到此，已经不在意两人的技法布阵了，来回切换太快了，完全就是看比分的起伏。
还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喊着：“梁赢，加油！”在一群大人的加油声中异军突起。
下一球，汪天祺反手质量奇高，又夺下一分。但梁赢也不松手，一球之间，也拿下一分，比分到12平。
终于可以擦汗了。梁赢已经杀红眼了，打出一身狠劲，比起第一局的稳态，现在完全是王狮霸气。他的五官轮廓本就鲜明硬朗，球风也硬朗，球桌几步之间，他走的虎虎生风。
擦完汗擦球台，擦完球台乱成一团的毛巾被他随后丢进桌洞里。
毫无留恋。
返身回到球桌前，他已无所顾忌。一遍一遍呵气擦着球拍，一双眼睛全是阴霾。和笑起来的桃花眼完全不同。
侵略性太强。
谁能拿下这一局？
13:12；13:13。
14:13；14:14。
15:14；15:15。
汪天祺连续先得分；梁赢连续追平。追15分的时候，梁赢又打出一个神仙球，本能反应身体后倾，变线拉大角，打得全场出汗。镜头扫过蔡永强的时候，他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挥拳呐喊。
头皮发麻。
没有规则，血战到底。16:16。
随后，梁赢总算拿到汪天祺的破发，率先拿下17分。这是在连追8个局点之后的第一次一分领先。就是这一分的领先，打出手感，连着又拿一分，18:16。
梁赢拿下这一局。
全场沸腾。总分超过30，大家都紧张的站起来了。他们说的没错，经历挫折之后，梁赢的成长完全显现，这一局能拿下来，在汪天祺这么硬，用尽方法战术的情况下扛下来，足见他强大的心里素质。
这一局，士气大涨。
第五局一开局，梁赢的状态就调动的奇好，反而是汪天祺还有些懵。对于他来说，确实很遗憾。那么多的局点却没有抓住。
脚步轻盈，侧身漂亮，梁赢越打越兴奋，开局就打出优势。6:2。
但是兴奋过头，随后出现两个失误，蔡永强紧急叫了暂停。镜头又怼上去，只听到蔡永强一直说“节奏。”
姜衫在屏幕外，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跳出直播，翻到微信界面，戏剧节公众号还没更新。
呼~没有一个有结果。
暂停结束， 梁赢状态回温，又猛又稳，反应又快，浑身全是球，被解说惊叹为“拍子滚烫啊~”，即使之前打到手，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肌肉反应。
汪天祺最后一局打的非常顽强，但是也很绝望。质量很高，但梁赢轻轻一防，他就完全打不穿。比分优势快速显现，梁赢拿下局点10:5。
最后一球，梁赢一个利落的跑位，反手变直线，球穿过汪天祺身后，稳稳地落在球桌侧边几乎贴线的位置，比赛落幕。
11:7。
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连续的比赛，他的体能已经濒临疲倦的边缘，但是赢了。刚刚场上一直喊汪天祺的名字，然而此刻，他也只是微微抬手，向四面八方的观众示意。
没有过多的庆祝姿势。
沿着球台区走了一圈之后，神色平静的跟裁判确认信息。
另一头的姜衫经历这样一番跌宕起伏，自顾自的欢呼雀跃，在无人的宿舍又蹦又跳的，这比小葡萄的比赛刺激太多了。又举着手机看了眼梁赢沉稳的表情，暗暗吐槽：“哼，心里肯定早就乐开花了。”
他开心的时候，眼睛神采奕奕，亮晶晶的。她很清楚。
臭屁小孩。
打比赛累，看比赛也累啊，比赛打了一个小时，五点多到现在，北京的天色都快黑透了。姜衫起身，走到窗边，伸出头去，九月底，北京的天气已经转凉。
前阵子又下了几场雨，现在已经有了秋冬的意味。日惹现在应该还是很燥热的天气吧。
秋天留恋夏天，夏天追逐秋天。
10月，即将迎来北京最好的季节。最好的北京，最好的梁赢，但还不是最好的姜衫。晚风习习，勾起她的发丝，晚风也为她逗留。
安静静谧。
电话声突然传来，姜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庄亦葳。姜衫笑笑，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是来催问自已的。扭头，背靠窗台，姜衫划开电话。
“庄导，有何指教啊？”
听到她那嬉闹的语气和反问，庄亦葳不用问都知道她还没看竞赛结果。
“你追星追昏头啦，看没看竞赛结果公布啊？”
“还没公布啊，刚刚还看了一眼。”
“是不是看了一眼转头又去看那个男的打乒乓球去了？”庄亦葳被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倒。
姜衫笑笑，不回答。
“早公布了，自已去看。”
啊？转眼就公布了？才几个球啊？
这下姜衫反而紧张了，收起不正经的语气，小心问道：“结果怎样？”
“自已去看。”
电话愤愤挂断，姜衫怅然。
算了，不就是个戏剧竞赛吗？也没什么输不起的，看就看。
姜衫转到微信界面，戏剧节公号果然推送了新消息。犹豫几下，她伸手点开。参赛作品近600个，只有18个入选。姜衫的手指小心的往下滑，一行行的看表格目录。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越入她的眼中。
“啊！！！进了！进了！”
房间里的灯黑着，整个空间回荡着她的欢呼声。独自狂欢。
导演阿依，赫然出现在表格的栏目中。庄亦葳的嘴真严啊，听她那语气，还以为落选了。
微信还停留在官方的界面，姜衫的心情还未平复，一个电话又切进来。不过这次不是庄亦葳，是梁赢。下了比赛场，他在休息间收拾东西，拨出的这通电话。
身上的汗还没干透，黑色战衣贴在身上。
“喂？”
“嗯，是我。”
通话暗号越发熟稔。
梁赢抬手，擦脸上头发上的汗。
还没等他开口，姜衫先开了话口：“我看了男单决赛，恭喜你啊，地表最强。”
听着对面明显洋溢的声音，自比赛场下来还没松开的神经缓缓松懈，他靠在柜子上，无声的弯起嘴角笑了。她看了比赛，那应该知道他赢得多不容易。
但又多么少年意气！
“地表最强？”
“嗯，解说好像是你粉丝，他说的。”
“哦？这不是你的想法？”
她就知道，他已经心里臭屁的快压不住了，现在才能跟她这样调笑。
“当然是我的想法，我是那种说违心话的人吗？”
姜衫说的理所应该，毫不犹豫，梁赢听了只觉得舒心。
“看来你很讨小女孩欢心啊，整场比赛一直有个小女孩大声给你加油，听到了么？”
梁赢那时比赛紧张的要死，不停想战术，哪里留意了什么小孩。
“哪个小女孩？北京的小女孩？”
“什么北京的小女孩，就是马来西亚赛场的那个小女孩啊。”
梁赢仰头枕着柜门，笑的肆意散漫，他故意的。
“我以为说你呢！”
姜衫语结，羞怯一瞬间爬满脸颊。人在脸红的时候，大脑会微微缺氧发闷，然后忘记要说的话。
讨小女孩欢心，她？小女孩？
啊！
“梁梁，好了么，准备颁奖了。”
赵翼德到门边往里看一眼，他过来通知梁赢。这次比赛打的惊险用力，蔡永强下场了让他缓缓，没来打扰他。直到颁奖，才叫赵翼德来通知他。
梁赢冲他点点头示意，电话却还没挂断：“我是想问你，你的比赛结果出了没有？”
回到正题，打这通电话一方面是比赛完有些累，另一方面是姜衫迟迟没有通知他结果。
姜衫回神。
“出了，进决赛圈了，相当于16进4吧。”
乒乓球没有16进4，但是他瞬间明白了。
她的语气甜美，听得出来，她很开心。他了然笑了一声，他就知道她能进。
“也恭喜你，宇宙最强，上一场是多少进16啊？”
“596进18。”
“那比我这个比赛难打，应该也给你发块金牌。”
姜衫被逗笑：“刚刚不喊你去颁奖么，快去吧。”
“嗯。”
顿了顿，电话就要挂断，姜衫犹豫一会儿，最终开口。
“刚刚才查到的结果，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是不通知，也不是第五第六才通知，而是一开始就想好，第一个通知你。
电话随即挂断。
赵翼德看着笑的露牙的梁赢，“跟衫衫打电话呢？”这小子肯定又被衫衫狠狠夸了，笑的那么开心。
梁赢扭头冲赵翼德笑了笑，径直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胖子，这次我排在你前面。”
语气得意。
搞得赵翼德又纳闷又无语：“不儿，你哪回男单不排在我前面啊，用得着强调吗？”
“我回去找衫衫告状。”
这头姜衫刚挂断电话，庄亦葳的电话总算切进来。
“姑奶奶，跟谁打电话啊，一直占线，看个结果用得着看这么久吗？你的名字不是在前面很好找吗？”
庄亦葳原本不直接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惊喜一下，没多会儿就打回来准备跟她贺喜庆祝一下的，结果破电话一直占线。
“庄导，看来要麻烦你跟我去乌镇走一趟了。”
姜衫心情大好，笑语嫣然的回应庄亦葳的质问。
“我早说了你可以的，放心冲20万吧。”
姜衫笑笑。
“对了，你别松懈啊，别沉迷那个乒乓球帅哥体育生了，接下来制定一个排练表，保持戏感。”
这个确实是需要的，进决赛圈，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戮之路。能被选进去的，都是不差的，而且只会遇到更多更专业的团队。
戏剧节每年都有特邀剧目，到时候不仅要和剩下的竞演剧目比较，还要向特邀剧目看齐，毕竟观众的心里有一杆秤。
评委的喜好固然让人在意，但是观众的口味才是唯一标准。
“嗯，我会马上提上日程。”
十月中旬，就要去乌镇，日子确实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