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爷,起来了。”不知已经是第二天何时,满穗走进两人所在的营帐。“良爷?”见良没有反应满穗又叫了一声。
两次叫唤都没有效果,满穗贴到了良的耳边。“良爷!起床啦!”她朝着良的耳朵喊了一声。大概是喊的声音有些大,良从椅子上惊醒,摔倒了地上,摔倒的动静把闯王也弄醒了。
“呦,良咋摔了呢。”见良倒在地上闯王问道。“没什么没坐稳,不小心摔了而已。”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良的眼睛却瞅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满穗。
“良爷看着我作甚,我到这儿时良爷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满穗一只手捂着嘴,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良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凌厉的眼神似乎在说“我记下了”。此时闯王也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满穗。
“呦,姑娘这么早就来找良啊。”“是啊,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不像闯军有战马,赶路只能趁早,休息了这么久也该走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闯王这么说着,“良啊,这封信以及是这柄短剑你拿着吧。还有那一盒子影子戏的东西你们也带走吧。”
良接过闯王递来的短剑,却谢绝了那影子戏的盒子“谢谢大哥了,短剑我收下了,但影子戏的东西,我俩带着也不方便还是留在大哥那儿好些。”良顿了顿,“那……我也走了。”
“嗯,走吧,额知道留不住你,干脆就放你回去得了。再说了,一路上有着姑娘照顾你额也放心。”闯王转过头来对满穗说道,“穗姑娘啊,额这兄弟笨,一路上多多担待,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了,李大哥就放心吧,九年前我能让他好好地到洛阳,今后我也不会让他在到洛阳前有事儿的。”满穗笑着说道。“哈哈哈,那额就放心把这兄弟交给你了。”“嗯,那我们走了。”
满穗带上小猫,拄着木拐,良背上包袱,拎着满穗剥的虎皮跟虎肉。两人就此别过闯王继续往扬州走去。
“哎呦~好疼。”走了一些时间,良弹了满穗一个脑瓜崩。“良爷你干什么。”“还不是报早上的仇,原本背上就有伤,你这么一整,就不怕我伤口再裂开?”
“良爷的身体不是壮实着么,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受伤的。”“你还真是放心的下。”良无奈的说道。
“话说良爷,闯王留给你的信不打开看看吗?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打开看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打开看看吧。”良取出闯王的信开始念了起来。
“兄弟啊,这些年额找了个先生,随军的时候教额认了些字儿,这才有你看到的这封信。讲真的,额挺舍不得你的。
李家村儿那会儿,额一眼就看着你不像是个好人,可那么几个小娃子都那么信你额也没多追究,后面额寻思着,让你比武,试试你的身手。赢了便把你留在闯军,输了你做个人牙子,也当你活该。
当时你跟额谈条件额还惊了一下,有这魄力额必定要试试你的身手。后边见你提的条件是放了那几个女娃子额还还没想通,说你这么个人牙子居然会想着给小娃子考虑。额也对你有了些兴趣。
后面比武的时候见额两个弟兄都没打过你,额有些手痒,就夺了竹刀上来跟你打了几场,还没看出来你身手挺好的,也是那时额有了把你留在闯军的想法。
那晚过后,弟兄们都看好喝好,额欠了你这么个人情,也不好意思再强留你。
随后你来投奔额,额惜才,给了你这么个贴身侍卫做。九年间额失意过,也吃过败仗,不过想着你还在额身边,额也算有个坚持下去的动力,毕竟虽然你额理想不同,但总归都要破了洛阳,额这么想着后面的苦难也都值了。
后边儿额跟你破了洛阳,煮了豚妖,办了那么个福禄宴,也算是了了兄弟你一桩心事了。也是这时额收到了你说要离开的消息。额本想多做挽留,可新兵那儿忙着训练,额也没个空好好送送你,只能给你些东西,当做额的临别礼物了。
后面练完了新兵蛋子,额带着弟兄们离了洛阳,却在洛河边看见你留在河边的马跟酒壶,还有是你走进河里的脚印。额当时还寻思着你会不会因为找不到那姑娘投河了,要是额拦着你会不会也没这事儿了。
这事儿额也一直记着,算是额心里的那么道坎儿吧。也是昨日见了你,额心里这坎也才算过了去。
记好了,额给你的那柄短剑千万收好。今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短剑来寻额,能帮到你的额必定帮你。若是现在用不到,就把它当做传家宝传下去吧,额会吩咐额的子孙,若是见到有人拿着这短刀来见,他想干什么答应他便是,也是当还了额欠你的这么多东西。
对了,那位姑娘的事儿额劝你也还是再好好想想吧,那么好一姑娘别耽误了人家。若是人家真对你有那么个意思,你也就从了人家吧,那么个姑娘活在这世道挺难的。若是人家没那么个意思,也没有取你命的意思,那便做好她的护卫,好好完成你和她的约定。
再多的,额也不说了,额相信这些道理你也知道,额也就不打扰了。
——李大哥留”
“没想到李大哥这人看着粗犷,没想到这心思还挺细致的。”满穗呢喃道。“李大哥这人看着人粗,心思可没看上去那么粗。”良回忆着加入闯军的往事种种。
“走吧良爷,很快就到聊城了,咱也抓紧些步子,尽快走到那儿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