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黎明到来,天还未大亮满穗便已经醒来。“唔……穗姐姐?起这么早啊。”“睡不着,便想着起来走走。”“嗯那穗姐姐注意安全。”“我知道了。”满穗简单回复了小乞丐便往当年同良分别的湖边走去。
一大早她便到了湖边同良赴约,天刚蒙蒙亮,树上的鸟也还沉浸在梦乡,未站在枝头鸣叫。湖面闪着点点微光,大概是晨曦印在了水面上。她站在湖边,脑中想着良前来赴约的场景。“洛阳未破,良爷大概也是一个人来吧……”她的嘴里呢喃着,“这个时间,良爷应该也不会这么早来找我赴约才是,在这儿等着良爷吧。”她就这么坐在湖边,等着良的到来。
到了午时良还未前来。
“大概只是我来早了吧,良爷还未到也正常。”她啃着手中的干粮,“良爷……他会来的……吧……”她呆呆地盯着远处,希望他能够前来赴约。
夜晚悄然来临,头顶的月亮与星星告诉着她此时已然是黑夜。
“良爷……”她仍坐在湖边哀叹着,一天份的干粮已经被她吃完。“难道你不会来了么……良……”她收拾着东西起身准备离开。不知为何似是感觉有人在叫她,她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为何……我会往城外走去?”连她自已都不知为何会走到这。月光照亮林间的路,为她指明了一条小道。“是让我走这儿么?”她顺着这条小路走着,路旁长着些她不知道名字的花。这种花没有绿叶,有的仅是红的如火焰般的花朵。她们的花朵形状特殊,花瓣细腻而温柔,边缘微微卷曲,好似那倒挂着的灯笼。蔚蓝的月光洒在花上,仅是将花周围染成了蓝色,那火红的花朵未曾染上一点瑕疵。整条路上都长着这种火一般的花朵,好似这条路已经被花朵点燃。
她走到道路的尽头,见到了她这次等待的人,可她等待着的人似乎看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她。她那水蓝的瞳孔急剧收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良!”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可躺在地上的他却无法回应她的呼喊。
躺在地上的良胸口有个洞,周边的血肉有烧焦的痕迹,似乎是被官兵用火铳打穿了胸口,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大概是和官兵交战留下的。他身上的血迹已经风干了,或许他已经在这儿躺了有些时间了。
她抱着眼前的尸体哭了起来,即便那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为什么丢下我先走了啊!”她大声哭喊着,即便眼前人已经死亡,但她仍试图通过呼喊能够叫醒他的灵魂。可回应她的却只是林子中的寂静,以及是枝头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头鹰的鸣叫。“若是烟火之下你抓住我,我定会随你南去归隐。若是离别那时你回头,我定会随你加入闯军。可为何你却偏偏没那么做……”
她伏在他已经被洞穿的胸口,眼泪滑落在他的衣服上,可他却无法再想她的爹爹一样抚着满穗的背,安慰她别再哭泣。
……
昨夜的梦魇仍在她眼前浮现,那地狱般的梦魇她不愿其是她所要面对的现实。
朝霞打在湖面,让原本漆黑的水面多了一丝朝霞的火红。她站在湖边,就如同昨日的梦境一般眺望着远方。虽然还有几天才到她与良赴约的日子,但她却总有一丝不安,害怕他不能与自已在此赴约。不知何时她开始在河边来回踱步,似乎是在宣泄着内心的焦躁。“算了,还是先回去吧,这么在这儿干着急也不是个办法。离良爷来赴约还有些时日,这么在这儿干着急也无济于事不是吗?”她抹了抹泪,在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已,随即便往回走去。
回到小乞丐的住处她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已经去了店家那儿做工吧。她回到了自已的房间,提笔写了这么些东西。
饿殍满地遍千里,策马一去寻闯军。瀍河空余穗独泣,湖边不见良人依。
在纸上写下这么些字后满穗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将纸翻了个面覆在案上。“虽然还有什么想说的,但能写出来的就只剩这些了吧……”她自言自语到,“就这么放着吧,没准稍后我还会有什么想写的东西呢?”
她就这么将写的东西放在了桌面,随后出了门。“再出去逛逛吧,就这么待着也挺无聊不是吗?”她自言自语道。
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总让她想起和良曾经在这儿走着的场景,即便当时是为了陷害他,她才和他在洛阳城中走着,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同良走在洛阳城的街上。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至天完全暗了下来。
“唔,你回来了。”见小乞丐做完工回来了满穗这么说道。“穗姐姐有什么心事吗?见你不太高兴的样子。对了穗姐姐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带了些吃的回来,穗姐姐一起……”“没什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还没等小乞丐说完,满穗就打断了她的话。“嗯,那穗姐姐先去休息吧……”
见满穗关上了门,小乞丐才敢继续开口。“穗姐姐是怎么了……”回到房间的满穗也并未睡下,只是躺在卧榻上流着泪。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