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姐姐?”小乞丐敲响了满穗的房门。“有什么事儿吗?”满穗仍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道。“介意出来说说话吗?”满穗从床上爬起,走出了自已的房间。
小乞丐搬来两张椅子,一张给了满穗,一张自已坐着。“说吧,特意找我出来是什么事情?”“穗姐姐看上去似乎没有刚来时那精神了,能告诉我原因吗?”满穗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向小乞丐说出那些事情。“穗姐姐就告诉我吧,总这么憋在心里自已也不好受,不是吗?”
“那我也不瞒着你了,还记得我来洛阳的原因吗?”“嗯那自然是记得的,是为了找他赴约吧。”“嗯,那你可知道我与他立的是什么约?”“穗姐姐未曾告知,我自然也不清楚。”“他算是我的仇人。”“仇人?!”听到满穗这个答案,小乞丐有些惊讶。“他杀了我的爹爹,间接导致我一家惨死。”满穗平静的说道。
“他既是你的仇人可为何……”“我与他立约,他加入反军,用他的命来取这不公的世道的命,随后在湖边相见,我杀了他,好偿还他欠我的这条性命。眼见已经快到了赴约的时间,可不知为何我关心的不再是是否能取他性命,而是他能否平安来找我赴约。”满穗叹了口气,“昨日我梦到了同他赴约的场景,可我在湖边并未见到他,最后却在林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穗姐姐还做过这样的梦呢……”小乞丐想了想,“那日烟火下穗姐姐也是想到了他吧。”“嗯,那日烟火下正是想到了同他的一些事情,所以分了神。”满穗继续说道,“这几日以来我总有些不安,担心到了赴约的日子他会出些事情。”
“是这样啊,这么看上去穗姐姐还挺关心这个仇人呢。总觉得你们间已经不仅是单纯的仇人关系了呢,虽然我并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就那一面之缘便可看出,他其实挺关心穗姐姐的,穗姐姐也挺关心他的,你们之间更多的感觉是种更加复杂的关系呢。”小乞丐的嘴角微微弯曲。
“是啊,就连我自已都不清楚自已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五年来我走了不少地方不久前我刚寻到了我今后生的意义,却还不知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满穗的眼睛暗了下来。
“放心吧穗姐姐,不管怎样人总是活在现在的不是吗?曾经我也担心过将来爹爹和叔叔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办,但到了爹爹和叔叔走之后我反倒没那么担心了,将来总会到来,那现在去担心它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过好现在的日子,未来怎样又怎是我们能掌控的。”
“谢谢。”满穗的口中冷不丁地说出两个字。“诶,穗姐姐谢我作甚?”“当然是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我想若你没说这些我大概还沉溺于那未知的担忧中吧。”“没什么能帮到穗姐姐就好。”“嗯那我先去休息了,你明天还要做工,也早些休息。”“嗯我知道了穗姐姐。”
“对了穗姐姐。”“嗯?”“若是是在担心的话,不如就把想对他说的话写下来吧。虽然我不识字没办法帮到穗姐姐,但穗姐姐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唔……”“嘿嘿,穗姐姐别怪我没过问就进了你的房间哦,虽然我不晓得穗姐姐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但写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倾注了穗姐姐的所有感情呢。”小乞丐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满穗轻弹了小乞丐一个脑瓜崩。“好疼……”小乞丐捂着头说道,“穗姐姐就不能轻点么……”“呵,时间也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做工吗?”“我知道了……”小乞丐说道,“看来穗姐姐已经恢复精神了呢。”
说罢两人各自回了房。小乞丐一回房便去休息了,而满穗坐在案前,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几天过去,已经到了满穗前去赴约的日子,她买回来的针线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晚写的东西似乎也被她带了去,不知放在了哪儿。
她陪着小乞丐取了衣服,随后便跟着满穗到湖边赴约。“穗姐姐真的不介意我跟着吗?”“毕竟没什么打扰的,跟着也无妨,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满穗笑道。
两人就这么坐在这儿,等着良前来赴约,可她们在湖边等了一天也没见到良的影子。“别担心穗姐姐,没有他的消息也算好消息不是吗?至少现在还未听见他的噩耗不是吗?”“可我最近打听闯军的消息,战况似乎不是十分理想。我担心……”“不用担心啦穗姐姐,要相信他能够活下去的,若是连你都不信他还活着,那又有谁相信呢?”“也是,先回去吧……”
正当两人准备回去,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穗穗!”满穗回头发现是鸢。“鸢姐姐?你怎么来洛阳了?!”“你的良爷让我给你带句话,顺带告诉了我你们约定的时间,我便加急赶过来了。”“先跟我们回去吧,外边天凉,到屋内再说吧。”“那走吧,正好赶了一天的路我也有些累了,今夜先休息一晚吧,明日我再把他的话转述给你。”“嗯。”满穗这么答复了鸢,转头看着小乞丐,“介意多一个人吗?”“既然是穗姐姐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吧,正好家里也有空位能安顿这位姐姐。”
三人回到了小乞丐家中,小乞丐简单给鸢做了安置,三人便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