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目光牢牢锁住眼前之人,只觉她与那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高度重合,他嘴唇微张着,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觉内心翻涌,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惊喜,有眷恋,还有一丝害怕……
惊喜如同绚烂烟花在心中炸开,点亮了他黯淡许久的世界。
眷恋则像藤蔓般将他层层包裹,紧紧缠绕。
可那一丝害怕,却如冷雨般让他微微颤抖。
男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有一股强烈地冲动,只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留下来,留在自已身边!仿佛害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他在这无尽的怅惘中独自徘徊。
可他又怕自已的鲁莽冲动会惊吓到她,他不愿她怕自已,亦不愿她为难。
男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如此失态。
面具还未戴上,只是被一双好看的手虚掩在脸上,而此时由于内心的震颤,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手不禁一抖,面具自手心滑落。
“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声响。
身后的小摊贩瞬间来了精神,趁机讹道:“哎?这位客官,摔坏了可是要赔的,你……”
身后的摊主仍在喋喋不休,男子却罔若未闻一般,周围的嘈杂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好似整个世界都干净了下来,就只剩下他和她。
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就那样呆愣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她出神。
男子转身的时候苏梨落就发现自已认错人了,她羞愧难当,一想到自已方才的行为,她此刻根本就没好意思抬眼看男人脸上的表情。
摊主眼见这人根本没在听自已说话,不由得恼羞成怒,愈发得理不饶人,几步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袖。
嘴上还嘟囔个不停:“你这人,莫不是想耍赖?”
可手还没碰到他,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你……!”
摊主稳住身形后,眼中满是惊诧与愤怒交织的神色,他虽只是个小商贩,可在这京都最繁华的闹市上摆摊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
这男子明显是会武功的,只见他一身锦衣华服,虽穿着极为低调,可这衣裳一看就是上等料子,价值不菲,而且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便知此人非富即贵。
男子轻蔑地看了摊主一眼,只觉其聒噪,若这面具有任何破损,他定然照价赔偿,可摊主这明摆着讹人的姿态,若只是他自已,懒得跟这种人浪费时间,顺了他的意倒也未尝不可。
可这是当着她的面,这般聒噪,还欲动手,他便不再给好脸色,一记眼刀飞去,眼神透着满满的警告意味。
摊主被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说不定他在纠缠一二,男子便会不耐烦的打发了他。
这种富贵公子,不差钱的主,随随便便扔点银两,便是他大半年的辛苦生计。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仗着街上人多,抱着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怎么样的心态,穷壮怂人胆,对着男子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满天飞,吆喝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人摔坏东西不想给钱,还打人……”
随着摊主的吆喝声,小摊前不一会就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苏梨落发现认错人后,满心的尴尬,只一味的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下人多了起来,她更觉无地自容,她深知是自已惹出的麻烦,不能让局面再这么恶化下去。
她上前一步,赶紧弯腰把地上掉落的面具捡起交于摊主手上,对着喋喋不休的摊主说道:“实在抱歉,这面具算我的,算我的……”
“请问老板这面具多少钱?我赔给你……”
苏梨落说着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却在一瞬间慌了神,内心懊恼道:“我次奥,刚刚出门走的急,忘带银子了,而且平时钱袋都在方明赫身上,她在前面买买买,他跟在身后付钱,完全没料想会遇此尴尬事啊……”
摊主接下面具却并不答话,他想要的并非是一个面具的钱,一双贪婪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子,其心昭昭,不言而喻。
男子察觉到她的动作,嘴角勾起抹浅笑,替她解围道:“不必,这本就与姑娘无关。”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听之余还让苏梨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男子说罢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上前递给摊主一张大额银票,同时低声冷呵道:“还不快走开!不要命了,你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岂是你随意攀扯的!”
“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摊主见钱眼开,达到目的后并不欲多加纠缠,接下钱双手作揖,福了福身,连声道好。
并冲吃瓜群众挥手驱散道:“去去去,都散了吧,散了吧,别看了!”
“切~没意思……”围观的吃瓜群众顿觉无趣,四散开来。
苏梨落依旧无颜面对身前的男子,她在心里把方明赫上上下下骂了八百遍,并想着如何跟人家道个歉。
“你……”
再无旁人打扰,他在真正面对她时,终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那是被情感哽住了喉咙。
“啊,我……”
苏梨落想了想,直接说把你当成我夫君了怕是不大好,因为本来就拍了人家的屁股,在说把人家当夫君,怕不是更让人误会,以为她在调戏他呢。
最后斟酌措词了一下,她本来想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结果一紧张,嘴一瓢,说成了:“骚不起,这是我朋友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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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瞬,苏梨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她刚想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结果脑子一抽,又说成:“真没意思……”
男子听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嗓音低沉且带着难以隐喻的诱惑说道:“那怎样才算有意思?”
“小姑娘家家,玩的倒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