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村庄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打破夜的沉寂。郭昭阳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而杂乱的响动。他睁开眼,凝神细听,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有人在院子里悄声活动。郭昭阳心中一紧,刚想坐起身去查看,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传来父亲愤怒的吼声。
“狗日的!畜生,菜地的菜偷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偷到我家来了?”父亲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激愤与警惕,夹杂着夜晚特有的低沉与回荡。郭昭阳猛地从床上坐起,听到父亲大喊:“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谁敢动,我就砍死他狗日的!”
郭昭阳心中一震,知道事情不妙。他迅速从床边抓起钓鱼用的抄网杆,这杆子是纯不锈钢制成的,伸缩可以达到五米,平时钓大鱼时用它早已得心应手。如今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村子里,这杆抄网杆就成了他手中的武器。
郭昭阳推开房门,悄声靠近院子。只见父亲站在院子中央,手握着一把磨得锋利的镰刀,怒目而视。而在他对面,三名村里的流民正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院中的物资,神色不善,眼中透出一丝鄙夷和狡黠。
为首的流民冷笑了一声,抬手指着父亲,露出几颗黄牙,恶声恶气地说道:“老东西,你就一个人,拿什么跟我们斗?识相的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父亲眉头紧锁,眼神凌厉,虽然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但依旧站在院子中央,丝毫没有退缩。他冷声道:“东西是我家养命的物资,谁敢碰就别怪我这把老镰刀不认人!”他举起镰刀,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手臂微微颤抖,但眼中却透出决然之意。
三名流民见父亲毫不退缩,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恶毒。为首那人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们三个人还怕他?老东西年纪一大把了,我倒要看看你拿这把破刀能做啥。”说罢,他冷笑着迈步向前,其他两人也不怀好意地跟在后面,逐步逼近父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昭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中紧握着抄网杆,快速从后院一个箭步跃入院中,趁着那几人不备,一个抄网杆直接朝为首那人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摔倒在地,抱头痛苦地哀嚎起来,声音凄厉,回荡在夜空中。
“啊——头,头要裂了!”那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声音颤抖,双手死死地捂着头,表情扭曲,脸上瞬间满是冷汗,眼中透出难以忍受的痛楚。他的同伴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片刻的愣神后,怒气冲天地瞪向郭昭阳。
“狗日的!敢打我们兄弟,找死!”其中一人吼道,紧握着手中的木棍,恶狠狠地朝郭昭阳扑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显然被激怒到极点,手中挥舞着木棍直冲郭昭阳的头部砸去。
郭昭阳目光冷峻,手中的抄网杆在空中一个迅猛的挥击,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迅速迎向对方的木棍。两根杆子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咚”的一声,火星四溅,那人手中的木棍被瞬间击飞出去,掉落在地上。他愣了一下,随后感到手臂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臂连连后退,脸色惨白,眼神中透出恐惧与愤怒。
第三人见状,眼神阴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低声说道:“小子,今天你死定了!”他咬牙切齿地朝郭昭阳扑过来,脸上带着一股疯狂的杀气,挥舞着拳头直冲郭昭阳的面门而来。
郭昭阳并未退缩,反而冷静地计算着对方的动作。他蓄足了力量,握紧抄网杆,待那人距离自已不到一步时,猛地一个侧步闪开,同时迅速将抄网杆横扫出去。只听“嘭”的一声,那人被狠狠击中腰部,身体一震,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腰部,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郭昭阳站定,神情冷峻,抄网杆依旧紧握在手,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中透出一种不屈的坚韧。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现在滚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三人见势不妙,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惧。他们显然没有料到郭昭阳的力量竟如此强大,几番试探下来,竟丝毫占不到便宜,反而接连受挫。他们心知今日恐怕难以得手,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放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咱们改天再来,到时候让你们家知道什么叫人多势众!”
郭昭阳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声音中透出无畏之意:“随时奉陪。”
那三人不敢再多说,扶起还在哀嚎的同伴,连滚带爬地逃出院子,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夜风中传来几句隐约的咒骂与威胁。
郭昭阳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望向父亲。父亲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镰刀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既有感激,又有惊讶。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郭昭阳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与欣慰。
“昭阳啊,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能打,老子这条命都靠你护住了。”父亲的声音微微沙哑,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郭昭阳轻轻握住父亲的手,语气温和又坚定地说道:“伢老子,您辛苦了。这世道乱了,人心变了,但家永远是我们的依靠。无论谁想动我们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父亲听到这话,眼眶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低声说道:“昭阳啊,咱们都是靠自已拼出来的,哪怕再难再险,也得守住这片地。”
郭昭阳沉默地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不论前路多么艰难,哪怕乱世横流,他都不会让家人受半点伤害。
夜深了,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四周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这片宁静中,郭昭阳清楚地意识到,乱世之中,安宁已成为一种奢侈。他缓步回到屋内,将抄网杆放在床边,躺在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平息。今夜发生的冲突,让他更深切地体会到乱世之中的无奈和家园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