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瞧着她几句话叫景昌帝心情转好,笑着打趣,“贞妃妹妹果真是皇上的贴心人儿,能抚慰皇上的心绪,倒是臣妾不及妹妹。有妹妹在皇上身边侍奉,臣妾等也就放心了。”
“贵妃娘娘抬举臣妾了,论资历品德,臣妾都远不及娘娘,实在当不得娘娘这样的夸赞,叫旁人听了倒以为臣妾轻狂。”
这话嘛,就看你怎么说、怎么听了,叶婧若是不说这话,或许皇上会一笑而过,或许会觉着她有些许失了分寸。
待她说完,景昌帝心里只会想着温贵妃此话是否有些不合适,她把贞妃抬得这样高,又是什么想法呢?
温贵妃在皇上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温婉贤德的,她不像之前的荣贵妃,本身就如筛子般千疮百孔,只要瞄准重重一击即可,对她,首先要一点点撕掉那层伪善的面具才行。
温贵妃怔愣不过一瞬,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瞧本宫这话,倒是叫妹妹惶恐了。也是臣妾平日里不够关心妹妹,贞妃这样的位份在臣妾面前还这般小心翼翼,实在是臣妾的不是……”
瞧这话说的,是她叶婧装模作样,或者是上不得台面呢?
若是叶婧位份尚低,她瑟缩一二扮个可怜就是了。但是正如温贵妃所言,她已经是妃位了,还是这样的场合,若是做出那般小家子气的反应,难免叫人轻视。
叶婧只是淡然一笑,“娘娘多心了,臣妾只是谨记为妃嫔之德,侍奉皇上是臣妾分内之事。贵妃娘娘夸赞本是好意,臣妾若是应了才是狂妄。”
她又朝着温贵妃笑道,“贵妃娘娘素日德行贵重,臣妾资历浅,只能以诸位姐姐们为典范,时刻警醒自已注意言行,不敢失仪。”
“妹妹这话叫本宫哪里当得起呢……”
二人言笑晏晏,丝毫没有争锋般说笑,很快将此事划了过去。
叶婧只是把她的话还了回去,并没有争个高低,景昌帝在旁边听着,她没有必要露出太多锋芒。
温贵妃这么简单就不再说什么,只怕也有这种顾虑,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景昌帝面前对旁人没有恶意。
或者,她还想着有后手,只是那最后会作用在谁身上还不得而知呢……
满月宴结束后,景昌帝本想着去墨雅轩,可许常在还未清醒,太医在她的汤里检查出了毒药,简单的砒霜,虽然用量不多,但是全用下也会致死。
幸运的是许常在喝的不多,还有五、六成的可能性能救活。
“许常在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朕叫承恩侯夫人进来陪你说话可好?”
“大嫂嫂前几日染了风寒,今日未曾入宫。皇上放心去吧,臣妾自已待着就是了。”
“叶祈前几日还上了折子问你和孩子们安,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该给孩子们添礼。明日朕叫他入宫,你们去圣元殿见一面,也带上两个孩子。”
叶婧惊喜地看他,“真的!这样合规矩吗?”
“这有什么,孩子们出生之前,叶祈就眼巴巴送来了礼,朕若是不让他见一面,还不知他要如何怨念呢!”
“大哥哥哪有这般小气……”
叶婧替他辩了一句,随即有些惆怅,“臣妾和大哥哥也有两年未见了,现在臣妾都有了蓁蓁和陶陶两个孩子,大哥哥可不会再说我年幼天真了吧……”
景昌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婧儿长大了,你哥哥看了必定放心。”
得了叶婧甜甜一笑后,他放心地起驾去处理许常在一事,叶婧早就等不及回去看两个孩子,毫不留恋地回了墨雅轩。
明瑟宫里,莹贵嫔和孟美人从宴席上回去后,都守在许常在的西偏殿,太医给她熬了药灌下去,医女给她按摩穴位刺激,许常在终于在半昏迷状态下吐了出来。
折腾了许久,太医终于说毒解了大半,许常在的命是保住了,只是数月内身体都会很虚弱,需要好生调养。
景昌帝到的时候,许常在还是昏迷不醒,太医说她此时太过虚弱,至少要睡上一整日才行。
她身边的宫女是来明瑟宫后由司籍所新派来的,年纪不大,被景昌帝叫到跟前问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景昌帝没有耐心慢慢问,“你好生想想,许常在入席后有什么异常吗?”
那宫女自出事后就已经把能记住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却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能说,“回皇上,奴婢一路跟着小主,一直到圣元殿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人,小主也没有异常。那碗汤,那碗汤也是与其余小主的一起送来的,也没人碰过……”
景昌帝见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也知道此事多半不是当场下的毒,还得往深处查。
他不耐地揉了揉眉心,许常在做过那样的恶事,他是不愿多管的,只她一人中毒,多半是旧怨,人也没事就罢了。
“杜百遇,叫人去查,有结果了来回禀朕。”
景昌帝过来这一趟也是担心许常在就这么没了,既然太医说她性命已经无碍,景昌帝没了去看她的心思,直接起驾往墨雅轩去。
“瞧见了吗,皇上惦记着贞妃呢!”
莹贵嫔笑得明艳,孟美人只能陪着笑应和,莹贵嫔却忽而转身盯着她,“许常在也算你的旧主,你不去瞧瞧?”
孟美人心里一跳,“娘娘说笑了,嫔妾从前是和许常在同住,如今娘娘才是明瑟宫的主位,嫔妾都听娘娘的。”
莹贵嫔打量了她一回,这才悠悠然转身,“那你就替本宫照看许常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