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怕惊扰了孩子睡觉,静静地走到院子里才出声。
“你把两个孩子挪到一处了?”
“是,孩子还小嘛,互相做个伴也好,等他们能到处跑了再分开睡,刘嬷嬷照看起来也方便。”
景昌帝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只是揽住她,“朕陪你回去,你还有几日才出双月子,还是少吹风为宜。”
叶婧笑得娇俏,“皇上总是管着臣妾,臣妾除了来看两个孩子,哪里还敢出门啊~”
这样娇嗔的样子和方才的温婉全然不同,景昌帝心里感叹,婧儿总是能给他更多的惊喜,而这每一面都叫他更喜欢了几分。
回了内室,叶婧和他商议,“皇上,臣妾想给两个孩子起乳名,喊着亲切,皇上以为如何?”
景昌帝已经习惯了叫“泓儿”和“姈儿”,不过他也没有反对,民间都有给孩子起乳名的习俗,都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和期盼。
“婧儿有什么喜欢的名字?”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公主的乳名便唤作‘蓁蓁’如何?”
景昌帝念了两回,点点头,“的确不错。泓儿呢?”
叶婧不愿再说,她赖着要他为孩子起乳名,他只能认真想了许久,“朕想用‘陶陶’。可好?”
“君子陶陶,臣妾也希望他以后能和乐舒畅。”
这一日,二人都沉浸在为人父母的欢欣里,景昌帝更是因为“无意中”看到的画面而格外体贴。
叶婧自然知道他为何这般温和,却没有再用孩子做戏,只是拉着他说话,言行间反而多了几分孩子气。
景昌帝乐得与她玩闹,在墨雅轩待了许久,一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离开。
刘嬷嬷拿了药膳进来,“娘娘喝了再睡吧。”
自从叶婧生产之后,刘嬷嬷就开始替她恢复身体,用按摩和药膳调理,力求内外都能恢复如初。
叶婧放心地喝了下去,虽然有系统在,她的身体不会有问题,但是喝了刘嬷嬷的药膳确实让她气色更好,身体也愈发轻盈。
除了用在接生嬷嬷身上的丸药,叶婧还兑换了洗脑的药丸给刘嬷嬷服下巩固了她的忠心,今日景昌帝来,又增加了两个点数,正好能给沈医女再兑换一颗。
叶婧一边喝着,一边把身边要紧的人和事理顺一遍,现在除了孩子身边的乳母还需要观察选出一个最得用的,其余人的好感度都到了10/10。
手下人的忠心是最重要的,比如她生产那日,接生嬷嬷身上带的香灰就是被桔梗换成毒药的,刘嬷嬷自称发现了异常也是叶婧的授意。
实际上是她的警觉感受到了接生嬷嬷的异样,只是她没什么恶意,只是要在她和孩子身上抹上香灰使她心虚,过于紧张了才会被叶婧发觉。
她趁着刘嬷嬷扶着自已活动之时,把要做的事情都吩咐给她听,在御前的人接手之前完成了所有准备,借荣贵妃的手反过去捅到她自已的身上。
此事后续已经收拾干净,宫正司里的嬷嬷已经被处死,李嫔那边的人如何招供都不要紧了,最关键的嬷嬷已经招供,还是如何拷打都是前后一致的供词。
最要紧的是,皇帝信了,没有人会再去查证,李嫔翻身无望。
不过她现在有孕倒是有些许麻烦,李嫔不得用,可李家有人,他们也指望着李嫔肚子里能出来一个皇子,叫李家再上一层楼呢。
叶婧放下玉碗,里头残余的褐色汤汁沿着碗壁流下。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干净的东西洗掉就好了,对她有所阻碍的人也是如此。
“孕中容易多思,李嫔现在位份不高,叫人好生照看她的饮食,别叫她受什么委屈。”
刘嬷嬷应下,在心里掂量着主子的话,好在叶婧没叫她存疑,又说了一句,“当然了,李嫔会不会多想就是她自已的事情了。”
这下子,刘嬷嬷确定了自已的猜想,主子并不是要下手,只是要做些似有似无的事情,叫李嫔自已多想,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已了。
“奴婢明白了,明儿就叫人给卫伴官把娘娘吩咐的单子送过去,顺道把这事传达清楚。”
叶婧点点头,她承认,自已重生以来对身边人的疑心和控制比以前重了不少。
想想也是,从前她哪里需要费心谋划这些脏污事情,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如今不同了,她要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有一点儿泄露出去都是无尽的麻烦。
她不能赌,不能在景昌帝那里有洗不干净的污点,哪怕慢一些,也不能出错。
不过如今两个孩子顺利降生,许多事都提上日程了。
次日一早,一封书信就随着些赏赐一起出宫,送到了叶府。
这封信是过了明处的,里面只是说了两个孩子的乳名,和几日后的满月礼。
叶祈接到信后却失控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叶夫人吓了一跳,叫人收拾干净后都下去。
“侯爷,信里说了什么,难道是娘娘和皇嗣有什么……”
叶祈思绪万千,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说贞妃给公主起的乳名正是先皇后、他的亲妹妹叶娴曾经提及的,若是生下的是女儿,便给她起的乳名?
那时候叶娴有孕刚满三月,回府探亲时,她期待地轻抚着肚子说,“若是女儿,便唤她蓁蓁,盼她以后一生和顺。”
当时只有他和父母双亲在场,叶娴还说太子更希望她怀的是个儿子,所以只和他们说了此事。
七妹妹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是从前叶娴与她也提及过?
叶祈只觉百思不得其解,叶娴不是那样的性子,这样的话怎么会和堂妹提起呢?
叶夫人见他实在纠结,只好安静地等他想清楚。
良久,叶祈终于开口,却只提满月之事,“满月礼要送进宫的东西备好了吗?”
“侯爷放心,按照咱们之前定下的单子,给皇子、公主的礼都封好,娘娘那里还有一副头面没送来,其余都备好了。”
“嗯。那日进宫,我想法子见娘娘一面。”
叶夫人以为娘娘信里说了什么事,需要侯爷去面谈,就体贴地建议,“不如妾身称病,侯爷也好有个适当的理由去见娘娘?”
“这可是龙凤双胎的满月礼,必定隆重,夫人却不能出席,岂非太过委屈?”
“妾身和夫君一体,怎么说得这样的两家话?妾身是女眷,日后进宫看望娘娘和皇子、公主更方便,眼下侯爷和娘娘有事情相商,自然要紧些。”
这般确实更方便,叶祈也没有和她客气,很快叶夫人就“偶感风寒”,不便入宫参加满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