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沈白薇饿了,楚星河问她想吃什么,沈白薇说什么都可以,她不挑。
比起吃什么她更想知道楚星河准备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
她内心非常相信楚星河,但事关重大,她还是担忧。
楚星河看着她纤细的腰身,蹙了蹙眉,带她去了公司旁边的一家烤肉店。
包间里,沈白薇用湿巾擦着手说:“没想到你一个总裁这么接地气啊。”
楚星河给她倒水的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符合你的风格。”
沈白薇:“......”
短短几个小时,她怎么觉得楚星河变了。
包厢布置精美,各种小菜蘸料一应俱全。
过了一会儿,沈白薇才明白楚星河话里的意思。
虽说是烤肉店,但这个烤肉与她当牛马的时候见到的非常不一样。
花纹流畅的雪花和牛,比她拳头都大的深海鳌虾,还有上好的羊排,动着小爪子的竹节虾....
沈白薇看着服务生一盘一盘的端着菜,眼都快闪瞎了。
真是对不起,她没出息,想流口水。
菜品大大小小的堆满了桌子,沈白薇眨眨眼,又眨眨眼,心跳的很快。
三年入不敷出的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
不管你前二十几年过的多富有,一朝跌入泥潭,身上的高贵风雅顷刻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挣钱,挣钱,挣钱。
楚星河不知她心中所想宠溺的笑了笑,问道:“想先吃哪儿一个?”
沈白薇此刻才反应过来菜品上全有一会儿了,并没有厨师进来。
她愣愣的见楚星河脱掉西装,挽起衬衣的袖口,露出半截紧致有力的小臂。
拿着夹子眼神询问,仿佛她想吃什么什么都能立刻进入烤盘。
沈白薇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牛肉。
一分一价钱一分货确实是很有道理的,熟度适中的牛肉即使不加任何蘸料也能搞入口瞬间激发人的食欲。
沈白薇眼睛都亮了,对着楚星河疯狂点头。
她吃的有些急,但很优雅,不似那种狼吞虎咽,嘴里的肉让她脸颊鼓起来,楚星河心满意足的欣赏,感觉她再胖一些更好看。
茶足饭饱,一桌子菜沈白薇吃了一大半。
她偏头打了个小嗝,满足的靠在椅子上发呆。
“他们家的菜品很好吃,我以后要常来。”
楚星河正在剥虾,闻言道:“我让他们把这个包间留着,你随时可以来。”
“你来吗?”沈白薇餍足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动作。
楚星河手一顿,对沈白薇的粘人有些意外。
“哦,你工作太忙了。”沈白薇有些失落,她想无时无刻跟楚星河一起待着。
“不忙。”把滑嫩完整的虾放到沈白薇盘子里,楚星河擦了擦手,去拿另一只。
“我吃饱了,你吃吧。”沈白薇把盘子推过去。
“嗯,好。”
他手里还拿着虾,眼神停留在盘子上,似乎在想用什么方式吃了它。
沈白薇探身拿过他的筷子,夹起虾递到他唇边。
楚星河喉结滚动了下,张口吃下。
非比寻常的好吃。
咽下去之后他说:“谢谢。”
沈白薇摆摆手,眉宇间皆是疲态:“不客气。”
在疗养院五年,养成了午睡的习惯,说是午睡,其实是浑浑噩噩的一天中最累的时候,她如今身体健康,潜意识里的习惯还是难改变。
“困了?”见她眼睛微闭,楚星河擦干净手准备离开。
“没事,想午睡会儿。”
“好,我们回去,办公室有休息室。”
“嗯,好。”
沈白薇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楚星河将西装挂在手臂,与她并肩。
午后骄阳正好,踏出烤肉店,沈白薇眯着眼看向了天空。
蓝天白云界限分明,又紧密无间,偶有飞机飞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沈白薇深吸了口气,鼻尖清新,是新生的味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踩上青石板的路,沈白薇慢悠悠的往前走,楚星河稍慢她一步。
“什么疑问?”
沈白薇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仰着头看楚星河:“你给我们家多少彩礼,让他们那么心甘情愿的把我送进玫瑰庄园。”
她眼睛微眯,模样俏皮。
楚星河伸手帮她遮住太阳,毫无隐瞒的说:“二十亿彩礼,外加东林港口的使用权。”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无数个零,没了刺眼的阳光,沈白薇眼神慢慢睁大,双眸明亮,她晃了下身子顷刻抓住楚星河的手腕:“祖宗啊,你可真舍得。”
楚星河任由她抓着,随着她的动作走:“多吗?聘你我认为该用无价之宝。”
此话一出,沈白薇还未做反应,楚星河自已便先愣住了。
他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一直在不断地失去,毕生所求不过眼前人相伴身边,那些爱意他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说出口,没想到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能手握着她的手,说内心深处的喜欢。
他心中狂喜,手臂向上一动,握住了沈白薇手。
沈白薇愣了下,随后反握住了他。
其实她很想问楚星河他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已的,但他能这么勇敢的相信自已,主动握住她的手,沈白薇不忍心问了。
单恋是苦的。
她不想楚星河再苦,她要楚星河泡在蜜走完余生。
回到办公室,沈白薇已经哈欠连天,睁不开眼了,楚星河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休息室,她躺下后,体贴的为她盖好单子,待她睡熟,楚星河轻悄悄的关上门,开始处理的积压的文件。
只一会儿,便厚厚的一摞文件等着他签字。
他一目十行的读取的文件的关键字眼,脑海中计划着沈白薇说的事。
东郊的地皮并非常人可触碰,即使是楚氏全款拿下也需要计算资金流,那会是谁呢?
思忖片刻,在文件下签好字,楚星河按下了内线电话。
“苏达,进来一下。”
“好的,总裁。”
话音刚落,苏达便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到了桌前。
楚星河:“之前让你调查的乔百川的资料你查到多少。”
苏达:“乔百川出生于的南阳一个普通家庭,五岁时父母意外身亡,亲戚不愿意收养,来回推脱,之后他辗转到当地的一所孤儿院,直至成年,因高中成绩优异,高三被保送到清城大学,在清城大学认识了沈小姐,大二开学,两人...开始交往。”
说到这里,苏达小心的瞥了一眼老板的神情,见无异样,继续道:“大四下学期应聘到惠安电子科技公司做人事,直至现在。”
楚星河手指慢慢摩挲着钢笔,顿了几秒,又问:“来清城之后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苏达沉思了下,为求高效工作,问楚星河:“您说的异常的举动特指什么?”
“比如见没见过他交友圈之外的人?”
苏达抿了下唇,斟酌的说:“乔百川最爱去一家老城墙脚下的清吧,里面形形色色各种人,目前为止还没有详细的统计。”
说出这样的话,苏达有些羞愧,不能第一时间给出老板想要的资料是他的失职。
楚星河并不在意,他安排道:“去查清楚,另外,这几天派人盯着他,一旦有什么异常随时汇报。”
苏达点头:“好的。”
吩咐下去这件事,楚星河打开下一份文件,脑中思索着玫瑰庄园的内鬼。
书房有禁令,只有他,管家,还有沈白薇。
思及那个人,楚星河眸色变深,人与人的关系向来环环相扣,一浪更比一浪强,他若真动了歪心思,留在楚家老宅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