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年展开捕快递来的文书,烛光映照在他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昏黄的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文书上娟秀的字体记录着案情:城西钱庄庄主报案,丢失的账册涉及近期大宗药材交易,其中一种药材名为“凝神草”,数量巨大,价值连城。 王启年眯起眼睛,凝神草?这名字让他心头一震,他记得小雨所求药方中,主药正是这种罕见的凝神草!
他将文书轻轻放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药方上那个被忽略的微小标记——一个极其细微的“雨”字,几乎肉眼不可见。 这是他今日才发现的,用放大镜观察才清晰可见的标记。这个标记,与小雨的字迹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抬头望向捕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走吧,我们去看看。”
王启年与捕快一同前往城西钱庄。钱庄位于城西最繁华的地段,门面富丽堂皇,与周围略显破败的民居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此刻,钱庄大门紧闭,门口贴着封条,几名衙役神情严肃地守在门外,气氛凝重。 捕快熟络地与衙役打了招呼,说明来意后,众人进入了钱庄。
钱庄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散落着碎纸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 捕快们正在仔细勘查现场,记录线索。王启年则独自一人,不紧不慢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注意到,在通往后院的一块青石砖上,有一个极其细微的鞋印,几乎被泥土掩盖,但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鞋印的特殊之处——鞋跟处有一个细小的磨损痕迹,与小雨穿的那双绣花鞋的磨损痕迹几乎一模一样!
王启年不动声色地将这一细节记在心中,并没有声张。 他轻轻地用手指沾了点泥土,在纸上轻轻地描摹着那个鞋印的轮廓,细细地观察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勘查完毕后,王启年向捕快告辞,告辞时他礼貌的点了点头,眼睛却依旧观察着周围。
回到家中,王启年再次仔细端详药方,那个微小的“雨”字,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清晰可见。 他确信,小雨与这起钱庄失窃案脱不了干系。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才能证明自已的判断。
他迅速提起笔,蘸着墨水,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一封信。 信中,他将自已发现的蛛丝马迹详细地告知了他在城中衙门任职的朋友——李捕头。 他写道:“李兄,城西钱庄失窃案疑点重重,我怀疑与近日来求药之人小雨有关,特此告知,烦请李兄暗中协助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并用蜡烛封口,确保信件内容不会泄露。
王启年将信交给送信的书童,并嘱咐他尽快送到李捕头手中。看着书童远去的背影,他回到书桌前,点燃油灯,继续研究药方上的微小标记,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拿起毛笔,蘸着朱砂,在药方后继续记录着新的线索,并标注了时间与地点。他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一切,以确保万无一失。王启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块重担。
王启年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油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映衬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间的宁静。他望向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盘踞的疑虑。小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那张写满药方和线索的宣纸,细细摩挲着纸张。手指轻轻划过那微小的“雨”字,这小小的标记,却像是一根细线,牵引着他一步步接近真相。他想起在钱庄看到的痕迹,那些细微的指纹和鞋印,与小雨的如此相似,这绝非巧合。但他仍需更多的证据,才能确凿无疑地证明小雨的嫌疑。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警惕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李捕头。王启年打开门,李捕头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裹。
“王兄,夜深了,还辛苦劳作。”李捕头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他将油纸包裹递给王启年,“这是我让人从钱庄取来的药材样本,与你信中提到的药材一致。”
王启年接过油纸包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他将包裹放在桌上,示意李捕头坐下。
“李兄能够如此迅速地帮忙,真是感激不尽,”王启年轻啜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这药材样本,对我的推断至关重要。小雨所求药方中的主药,与这药材样本成分相同,而这笔交易,恰好与钱庄失窃案有关联。”
李捕头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我已经暗中调查过小雨,她并非本地人,行踪飘忽不定,而且其言行举止都有些古怪,确实有些可疑。”他顿了顿,“不过,目前还缺乏确凿的证据,要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两人低声交谈了许久,分析着案情的每一个细节,推测着小雨的作案动机,以及她与钱庄失窃案的关联。夜色渐深,窗外传来更频繁的犬吠声,似乎也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压抑。
李捕头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再次叮嘱王启年谨慎小心。看着李捕头远去的背影,王启年深吸一口气,他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必须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能够证明小雨罪行的确凿证据。他重新回到书桌前,再次拿起那张宣纸,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而锐利的光芒,他拿起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