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帅,他们出城去见了敌军将领,现在已经回来了。”叶栩之收到小兵的报告,立马来找陈元奚禀告。
“继续盯着。”陈元奚正围着沙盘转圈。
“哦,对了,吴将军已遵您命令带兵横渡清远河绕路过去了,就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叶栩之继续禀报。
“嗯……很好。”
陈元奚走到案前坐下,对叶栩之笑呵呵道:“此次回京,你在陛下和朝臣面前就露脸了。你可有什么想法吗?比如娶妻生子?”
叶栩之装作不懂陈元奚说的意思。摇了摇头,“末将只想杀敌报国,至于别的没有想法。”
“我观你平时对外族人的态度,不像是保家卫国,倒像……是报仇泄愤!”
“……”叶栩之沉默片刻。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外族入侵中原大地,不论男女都能成为那群畜生侵犯的对象,事后还要当做行军粮……他们把汉人称为两脚羊,分了等级,一等的是小孩儿曰‘骨烂’、二等的是少男少女曰‘不羡羊’、三等的是老年人曰‘烧火把’,我也是其中之一。”
叶栩之不能说这是前世的经历,只能说这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这……这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好孩子,你的路还长,此次立了功,陛下定要厚赏你,你前途一片光明,切不可争一时意气。”陈元奚思忖着。
见叶栩之还是不说话,陈元奚放缓了语速,语气祥和:“老夫有心收你为义子,私下问问你可愿意啊?若是愿意,回京后,便请陛下做主,再请天地为鉴,日月神明为证,就将你正式写入我陈家族谱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栩之惊诧莫名,愣愣的站在原地。
义子也可有资格入族谱吗?叶栩之现在还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她大脑一片空白,想自已两世为人,根本不知自已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已亲生父母是谁。
六岁被师父捡回道观,待她视如已出,现在陈元奚也对自已如此好,她何德何能呐?
“怎么了?不愿意吗?”
“不!从入军营起,大帅便待我如子,从颍州城到如今的云中城,我从养马到现在的将军之位,都仰赖大帅呕心沥血的的谆谆教诲,教我兵法韬略!大帅大恩,末将没齿不忘,我亦视大帅如师如父,我……我……我非是不愿,只是我有一心结未解,等这件事结束,我……儿子一定侍义父左右!”叶栩之激动跪下,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陈元奚知道她为人不是扭捏矫作之人,又见他情真意切,便说:“好!那便如此说好了,只是我年纪大了,可等不了多久!”
“好!好!”叶栩之又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吧!”陈元奚慈爱的将人扶起来。
正在两人父子情深之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启禀大帅,末将有要事禀告!”
陈元奚拂袖坐到太师椅上,沉声道:“进来!”
周凡一身夜行衣打扮,单膝跪于地上抱拳行礼。
“说吧。”陈元奚抬手示意他起来回话。
“他们从敌营回来后,就营中在密谋,说大帅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或许可用银钱先收买,然后撺掇您以不遵号令为由,斩了吴将军,再将您诱杀,至于叶将军……呃……至于叶将军,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定然心志不坚,以万两黄金诱之再辅以美人计,定然拿下,他再以父母官的身份命令叶将军出城杀敌,借西胡人的手杀了叶将军。这样他就军功钱财都有了。”周凡越说心越虚,拿眼瞟叶栩之。
他偷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岂止是愤怒,还有无限的悲凉,武将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京城荣华富贵,换来文人骚客能平安稳坐于高堂上搅弄风云!现在大战在即,这些文官居然拿战场当做自已升官敛财的温床!属实可恨!
“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陈元奚半合着眸子,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的扶手。
两个时辰前,围三缺一缺的那道西城墙下,两千人整装待发,吴元彪手握一柄制式战锤——金瓜锤。整体呈金黄,色泽锃亮,锤形似瓜,故曰‘金瓜锤’,柄长七尺,一端为瓜形锤,另一端为六棱尖椎
冲锋时,一手持盾,藤牌格挡进攻,一手执锤,砸、擂专克重甲兵;横扫时,一锤可令脑壳开花;后靠时,六棱尖椎发挥作用,可刺穿敌人身体;锤法相互转化,令敌人闻风丧胆。
一探子来报称敌军虽知围师必阙,留一线生机,却不知派斥候盯着这西城门,防止迂回。
吴元彪轻笑:“不要轻敌大意,现在出发。”
两千人马,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出城去,绕路到了清远河边。
清远河不宽,最宽处也就十来米,骑兵抱着马脖子就能过河。藤甲兵穿的藤甲有浮力,也能过河。
两千人马到了伏击点,四处寻滚石。埋伏于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