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俊才提议到大牢看看,于是叶栩之陪着他一同来到大牢。
那里还残留着干涸后发黑的血迹,老鼠在吱吱乱叫,见到来人竟也不怕,两只眼睛精明地滴溜溜转。
叶栩之走在后面,孙俊才在大牢转了一圈,行凶者办事干净利落,除了尸体,什么都没留下。
叶栩之道:“一起去看看尸体吧,我看着像是江湖杀手所为。”
义庄只有一个守门人,看着来的人是新上任的县令,颇有些讨好得走上前来迎接。
“这伤口切面平滑整齐,一刀毙命,行凶者必然精于此道。”叶栩之翻开陈茱颈部的伤口,露出血肉。
孙俊才连忙点头,:“将军所言甚是,只是现在可能抓不到凶手了。”
“他们既然派人来刺杀重要犯人,肯定就还有其他人在帮助他们买卖女子,以后必定还会有动作的。”
一路往外走,两人一边交流案情。
“怎么确定他们还会犯呢?”
“一定会的。”
孙俊才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不说了,在下刚刚到任,还想请叶将军吃顿便饭,不知将军可否赏脸啊?”孙俊才也是知道这位可是驸马的,面上总要过得去。
“行吧。”叶栩之
回到客栈时,萧景沅还在房间看书,绿竹进来说:“小姐,他回来了,咱们要去看看吗?那个新任县令也到了呢!”
“走吧!”萧景沅放下书,拿了件披风。
天空阴云密布,晦暗不明,竟还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叶栩之抬头望天,只觉得这心情跟这天一样。
正巧,叶栩之刚到萧景沅房门口就碰见她们主仆俩出门。
叶栩之不好意思的挠头,:“新任知县到了,请咱们吃饭,走吧!”
萧景沅问:“气过了?”
“啊?我没生气啊!”说完她才想起来昨日萧景沅几次来请她,她都拒绝了。
“噢!不是,我是怕你觉得我没用,这个案子搞成这样,人没抓到,具体把人往哪送也没审出来,还……出了灭门惨案。”叶栩之脸火烧一般。
“这不是你能力不足,你也派了人盯着,只是来人行事狠辣,打晕了赭影和役卒,才导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也是没料到的事。”萧景沅这才明白原来叶栩之是在气自已。
“嗯。”叶栩之。
叶栩之惊讶,自已怄自已的气,没成想让萧景沅如此误会。
席间,叶栩之说:“至于陈家,那些人就是奔着杀人去的,家里都没有翻动过,那陈家的小夫人梳妆台上的首饰都没动过。”
“那为何会将人吊死,跟牢里的一样,全都抹脖子不行吗?”孙俊才问。
“大概是要警告我们吧,赭影只是被打晕,并没有要他的命。”叶栩之喝了一口酒。
萧景沅问道:“警告我们?”
“陈岩不是说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吗?那那个不该惹的人就是来警告我们的,否则赭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叶栩之手指“哒哒”地敲着桌面。
赭影头上缠着白布,南星已经看过了,只是皮外伤。
南星轻轻叹了口气,:“哎,那陈家大人确实该死,但小孩儿确实无辜、哎……”
“什么人会让他觉得你一个将军都不该惹?”孙俊才思索着。
“你是说……?”叶栩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能跟京城搭上线。
“哎哎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噢!来来,叶兄,喝酒,喝酒、举杯!”孙俊才开始打马虎眼儿。
赤影和南星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日这宴席算孙俊才的接风宴也是他们的送别宴。
叶栩之席间总是闷着,孙俊才一个劲儿的说话。
连他老娘养的猫下了几只崽都拿出来说。
许是酒劲儿上头的缘故,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哎,叶兄啊,你说如今这朝廷怎么就成这样了?蠹众而木折啊!”孙俊才确实是一个敢办事的官。
叶栩之看向萧景沅,见她没什么表情变化,提醒孙俊才道:“孙大人,慎言!”
但孙俊才满脸通红似乎喝醉了,继续抱怨:“如今朝堂哪还有办事的人,个个明哲保身,天下万万百姓却成了他们相斗的牺牲品!”
萧景沅闻言低头饮了一口茶,她知道如今朝局不稳,边境那些守将个个各怀鬼胎,四方蛮夷又窥视觊觎,那些文官只知道党争内斗。
“叶兄啊,你、你说如、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是、嗝、怎么啦?”孙俊才打了一个酒嗝,说完就一头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叶栩之对他身后的随从说道:“你家大人喝醉了,扶他下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