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来的是服务生,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她进来后问我:“小姐姐,请问您贵姓?”
我答道:“免贵姓陶。”
“大厅那里有个年轻帅哥,说是要找一位姓陶的女孩。说是别人叫他拿件东西给您。”服务生说。
我纳闷道:“会不会是找错人了?姓陶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会不会是找其他姓陶的女人。”
服务生说:“这个时候我们只有您们这个包厢的客人。而且只有您一个姓陶的。”
“那人长什么样?”我问。
“长相有点凶,挺高的。白衬衫蓝领带,黑皮鞋。”服务生答道。
我听了一下子有点难堪和惊慌,这个男人应该是文初武了,他今晚出门时就是这打扮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陈老五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便对服务生说:“你就打发他说,你们这咖啡馆里没有姓陶的。”
服务生说:“好的。”
服务生走后,陈老五看到我的脸色显得还是很不自然,便问:“是不是上次在藕莲天下恐吓威胁我的那个人?他至今还阴魂不散?”
我见瞒不过陈老五,毕竟服务生刚才说了,这咖啡馆里,就我一个姓陶的,我只好说:“估计是他。”
陈老五说:“要不要我出去跟他说清楚,你是我女朋友了,叫他不要再纠缠。”
我说:“不用了,我怕他喝了酒,真闹起来对咖啡馆影响不好,对你也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像沙俄时的情敌那样,两人来场决斗,然后胜者出。”
陈老五说:“你只要答应做我女朋友,决定跟他断绝关系。我就不怕跟他斗。”
“喝咖啡吧,不要跟烂人烂事纠缠,不值得。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一个女人不喜欢一个男人,是很难得到她的心的。”我劝慰陈老五道。
我俩继续慢慢地品着咖啡。
服务生也不再敲门打扰。
但是气氛与之前却截然不同了。这种局面又跟上次我们在藕莲天下被文初武搅局后一样了。像一锅靓汤,突然落进去一只苍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陈老五若有所思地用小金勺喝着咖啡,估计他也心烦这个突然又冒出来的情敌,也头痛自已想追求的女孩明里暗里还被人“霸占”着。
而我呢,则在思想着,这回又是谁告的密?八成是文初武他妈妈见我出门后,打电话告诉她儿子了。
她是个很传统的老封建,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她的儿子可以在外花天酒地,甚至彻夜不归,但是儿媳就必须安分在家,夜晚就不该出门去应酬和交际。在她来,一个未婚女孩,除了男朋友以外,有什么急事不可以放在白天去处理。跟男朋友或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夜晚相处,不是为了本职工作,那意欲何为。
我琢磨文初武她妈打电话告密后,文初武偏偏不打我电话,不问我在哪儿,而是直接杀过来,他估计是用了手机定位功能找到我的。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他理智地找个理由叫服务生找我出去。
我不出去见他,但他的警告和恐吓目的已经达到了。毕竟这是咖啡馆,不是公共场合,他不想闹。
我似乎也掌握了文初武的行事风格,他知道我在哪里,他掌握我的行踪,知道我跟谁在一起,然后警告了我,震慑了我就够了。就看我老不老实交代,对他忠不忠诚。
看来今晚我回文初武家,他会盘问我跟谁在一起,去了哪里了?我该如何对答。我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得自圆其说。
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陈老五说:“你不觉得老是被一个自已不爱的男人纠缠挺痛苦么?”
我说:“痛苦,但是没要找到要嫁的人,他总会纠缠的。”
陈老五说:“那你嫁给我呗,我读职中时就暗恋你了,一直没自信追求你。现在在社会闯荡多年了,有了点自信,敢追求你了,你又犹豫不决。”
我问:“那你在意他这样纠缠我么,你有办法让我免受他纠缠吗?”
“办法是有,而且也很简单。”我们登记,然后办了婚礼,他还敢来,我就收拾他。”陈老五说。
我顾虑道:“你说你爱我,但你现在还没了解我多少呀,我也没了解你多少,你暗恋我,仅是出于读书时的那点好感,等你真正了解我,读懂我之后,你还爱我,那才证明你爱我啊。而我对你,确实也了解不多,你时而在同学面前表现出要追求我的姿态,时而不声不响两三个月,这让我觉得你情绪不稳定,老是吊着一个人的心,我心里不踏实。在不确定你爱我以前,我哪敢想到跟你谈婚论嫁呢?”
陈老五说:“那我用行动证明吧,你要给我时间,我有空时约你,希望你能尽量出来,这样容易增进彼此的了解。”
我欣慰道:“那行啊。我跟那个纠缠我的人,我会想办法跟他断绝关系的。会让他死心。如果一直还被他这样纠缠,对你也不公平。”
陈老五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掺杂别人进来,以后能过上平静祥和的夫妻生活。不然多了个苍蝇一样让人讨厌的烂人飞进我们的生活中,让人心累。”
我说:“我知道,我对你的要求也是一样的,爱就要爱得纯粹,不掺杂。”我见今晚的气氛能挽回到这个地步可以了,我不能再贪心了。于是我提出,今晚就到这里吧。
陈老五也尊重我的意思。他按了下呼叫键,服务生上来了,他叫服务生算一下账。服务生报了数额后,我顺便问了句她:“后来你是怎么打发那个帅哥的?”
服务生说:“我们就一个包厢有客人,而且都是两个女客人,都没有姓陶的。然后他犹豫了片刻就走人了。”
“好的,那谢谢你啊。”我跟服务生说。
服务生客气道:“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服务生回复文初武的话,让我感觉今晚如果回到文初武家,我懂得如何应对了,我想我应该能自圆其说。
陈老五去总台结了账,然后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上了他的红旗轿车。他问我:“还去哪里吗?”
我说:“不去了,你搭我回家吧。”我不敢叫陈老五再搭我去文初武家那边的城南路口,怕引起他误会。
陈老五将我送到我家的那个路口,我下了车往家里走。
打开门时,我爸妈正在客厅看电视,我叫了声爸妈,然后上了我的房间。我妈感到很诧异,问了句:“你回来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我爸嗯地应了我一声后,就一声不发了,我看得出,他在看我的脸和眼睛。
他们也许觉得我在外受了委屈了,不然不会夜里回家的,他们要在我的神情上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