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荽逆着光缓缓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前方马背上的男人。
原来骑白马的有可能是王子,只不过她不是,江为止才是。
阳光洒在一人一马身上,白色缰绳被他缠绕在结实精干的手腕上,犹如玉环。
不禁让人想到那句诗。
[白玉连环,与雪等色。置郎腕中,不辨谁白。]
阮荽抬起头与男人对视,心不听话地蜷缩了一下。
江为止一脸冷然看向她们,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震慑住了小矮马和小矮荽。
他长腿轻轻一夹,大白马就向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大白马Million每往前一步,小白马阿尼亚就往后退一步。
阮荽坐在马上看着江为止和自已的距离在运动中保持不变。
最终一人一马被逼到了马厩旁的墙边。
小白马阿尼亚见无路可退,冲大白马Million垂头臣服。
阮荽一看自已的小马怂了,忿忿道:“你们凭着马大欺负人。”
“欺负人?”江为止轻笑着从马上一跃而下,说道:“马大要欺负也是欺负马,人我得自已欺负。”
阮荽心跳加速,见他越走越近,连忙问道:“你干嘛!”
江为止没说话,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腰,微微施力将她整个人从马上举了下来。
阮荽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又被放在了大白马上。
阮荽坐到上面的一刻,视野开阔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站得高望得远,空气质量都觉得好了一些。
江为止握住缰绳,轻抚了下Million,旋即走到马镫处,长腿一抬,整个人就落在了她身后。
他手臂牢牢攥住缰绳,将她圈在怀里,他搂得很紧,阮荽被固定的动弹不得。
她感到后颈处有温热的呼吸传来,耳廓被洒进灼灼热气。
江为止贴在她耳边沉声说道:“看来你一个人骑不了马,得我和你一起才行。”
阮荽马上想歪,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放松。宝贝。”江为止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声音低沉如同提琴,带着一丝魅惑,“你的身体太紧了。”
“……”阮荽再次想歪。
她移了移屁股,装作若无事道:“我,我很放松的。”
突然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江为止不再说话,手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收紧缰绳,随后用力夹了一下马肚。
Million一下收到指示冲了出去,阮荽也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有力的小臂紧紧夹住她的纤腰,经过刚刚的撞击两人,此时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阮荽刚刚拉开的一点距离,被加倍还了回来。
“哥哥…松一点,我疼。”阮荽小声说道,被他抱的太紧,已经快要不能呼吸。
“叫我什么?”江为止沉声问道,手臂略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牢牢箍住她的腰。
“哥——啊!”
另一个‘哥’字消散在了风里,阮荽吓了一跳,身体被他禁锢住,不能往前趴,但能往后靠。
于是她死死靠向身后,也顾不得两人此时的距离。
能贴多近贴多近吧,小命要紧,阮荽这样想着。
现在的她完全被控制在江为止的领域内,身体除了紧张以外,还多了一些刺激,就像通了电一样,麻酥酥地感觉传遍全身。
海风扑簌簌地拍上脸颊,周遭的景物由碧绿的青青草原变成深蓝的无际海面,阮荽渐渐适应了这个速度,眯起眼睛放松了下来。
身下的速度感激发着她的肾上腺素,带来了多巴胺,勾引着她身体里寻求刺激的分子。
“喜欢吗?”江为止的声音从耳后响起,伴着风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阮荽毫不做作地诚实回应着,“喜欢!”
白马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喜欢什么?”江为止含住她的耳垂追问道。
“喜欢骑马。”阮荽瑟缩了一下,却正好缩进他的怀里。
江为止仿佛仍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垂眸盯着她的小脸,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身影,继续问道:“喜欢和谁骑马?”
阮荽回过头,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映衬下,变成了浅棕偏金,海风拂过,头发飞扬了起来。
她在男人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已,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嗯?”江为止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老公…”阮荽轻声细语道,“喜欢和老公骑马。”
江为止满意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托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勾起她的腿弯,轻轻一提,将她整个人侧了过来。
阮荽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窄腰,刚抬起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薄唇贴在她香软地小唇上,反复试探,引她主动,空气中不但有海水的淡淡咸味,还有男人身上凛冽的香水味道。
小手被他的大掌握住,十指紧紧交叉在一起,掌心紧贴,男人的体温从手掌传到她的心里。
喜欢是什么?没人告诉过阮荽。
曾经她以为喜欢就是这个人长得好看,放在家里赏心悦目就好。
后来她又觉得喜欢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个人会出现在她身边。
现在回想起那天喝酒时陆一臣问的那句话:“你确定自已那是喜欢?”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好像是她在马上明明怕的要死,但靠在他怀里就感觉无比安心。
喜欢就好像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却仿若梦境,不愿清醒。
要是能一直这样从雾霭初起到暮色缠绵,从万木生长到霜林含羞,从冬梅卧雪到下雨听荷,就好了。
周围渐渐有了喧闹声。
阮荽轻轻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江为止松开她的唇,用下巴上的胡茬轻轻刮蹭她的脸。
惹的她一阵嬉笑,身子一个不稳差点儿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