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怜梦的话简单而又直白,却犹如一把淬毒的利剑,直刺宋郁雪的内心。
那些话带着一抹病态的决绝和坚定,让宋郁雪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眼前的人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在现实与幻想之间无法找到平衡点,好像在她的世界只有绝对的自由与放纵。
宋郁雪后退几步,脑子里突然一片恍惚。
这种熟悉而又令她只想逃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偏偏面前的人还是以一种自以为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自已。
“我不想和你从朋友开始,你要知道,我的确是爱慕你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你愿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喜欢你,宋郁雪。”张怜梦的话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让人喘不过气。
“走开。”宋郁雪皱眉,此时心里已经隐隐感到了不适。
不远处的Elsie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走出来,一位穿着碎花裙的女生先她一步。
看着她对着张怜梦说道:
“你哪位啊,今天是没带助听器还是耳聋了,听不到人家对你的拒绝吗。”
宋郁雪愣在原地,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之中,不知听到多少的唐婉瑶从身后冒出来,将宋郁雪紧紧护在一侧。
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小太阳模样的唐婉瑶此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向张怜梦的眼神带了刺。语气冷漠。
唐婉瑶撂下一句,回过头朝着宋郁雪又将语气放缓:“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本来是个好天气,又恰好是周末,唐婉瑶兴致勃勃穿上自已新买的小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斯勒奇来找宋郁雪玩。不料却被自已撞见这一幕,那个和宋郁雪看上去相差不大的女生言语犀利。
最令唐婉瑶震惊的是,因为被拒绝她竟然还当着宋郁雪的面跪了下来。
宋郁雪整个人散发阵阵寒气,连四周的空气都沉默下来。
唐婉瑶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她看见宋郁雪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不管你是谁,收好你那些恶心的示爱,有空治治自已。”
唐婉瑶不知哪里冒出一阵火气。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张怜梦对上唐婉瑶厌恶的目光。
“我喜欢团团关你什么事。团团说什么了吗?”一脸毫不在意,根本没把唐婉瑶当回事。
“喔,喜欢就是一味将你那些上不来台面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我没有。我只是喜欢她而已。”
[喜欢]
身后的宋郁雪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觉得浑身犯恶心,一侧垂下的手竟不自觉颤抖起来。
她看见,在张怜梦的一侧手腕内侧有几道浅浅的痕迹。时间还未将它完全掩盖,那是自残后愈合的刀纹,周围的皮肤有些泛白。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张怜梦身上会有一种熟悉感了。
在她说喜欢自已那一刻、叫自已小名那一刻便有所怀疑,此刻却更加坚定了。
她也重生了。
但宋郁雪不知道,为何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也会重生,上一世发生那件事后张怜梦不是去国外了吗。
可为什么…
系统曾告诉过她,本次重生之人是指在两年后也就是在2023年去世的人。
同时重生的最基本的条件是——非自然死亡。
张怜梦和自已死在了同一年?非自然死亡?
上一世她的疯狂示爱,在那本就没有一处完好的手腕上刻上自已的名字…
那些被抹去的痛苦记忆,本不会再次上演的记忆。
在新的一世,随着经历者的重生再次回到宋郁雪的记忆里,并且开始上演。
也就是说,关于张怜梦所经历的过往,被她带到了这一世。
那她记得多少,有没有和自已一样缔结契约,是不是也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些久远的阴影仿佛重新接踵而来。
宋郁雪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婉瑶,我们回家好不好。”
唐婉瑶转身,她看见宋郁雪脸上一片惨白。手里的冰淇淋彻底融化了,那原本的甜意此刻变得黏腻又恶心。
惹人不适。
唐婉瑶连忙扶住她。
张怜梦往前几步,在宋郁雪面前停下,满眼都是她:“团团,手脏了,擦一擦。”
说完朝宋郁雪递过一张纸巾。
宋郁雪浑身冷冰冰的,没再给她一个眼神更没接过那递来的纸。
唐婉瑶眉头紧皱,将手机掏出来…
“我已经联系学校保安,还请这位同学自重。”Elsie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刚挂断的联系人。
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宋郁雪此刻看上去并不乐观,唐婉瑶收了手机朝Elsie点头示意,挽着宋郁雪先一步离开了…
……
别墅里。
书籍、照片、玻璃制品散落了一地,房间内几乎少有东西幸存。
那人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神经,手中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打湿了女人一侧的碎发。
整个人低沉得吓人。
最后一把还立着的椅子被陆茗然毫不留情踹得老远——
一阵刺耳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般在寂静的房间里响了好久。
在办公桌上 ,一枚发着黑,只剩一小半的琥珀吊坠摆在那里。
上面早就没了原本熠熠生辉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闻又恶心的腐蚀味。而装着这枚枫叶吊坠的盒子就这么摆在一侧,锁开了,盒口张得老大,不知在挑衅谁。
一声无能狂怒在房间响起,陆茗然一点点移动步子,双手撑在书桌一侧。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目光落在那上面,落在那枚她的精神寄托上面。
谁干的!?
是谁闯进了她家,是谁将这枚吊坠毁得不堪入目,“他”对这里了如指掌,知道柜子最下层是放这枚吊坠的地方,知道打开那个柜子的钥匙就放在书架倒数第二本书的正中间。
脑海里只闪过一个人的影子——陆博文。
可…这枚吊坠除了白灵和自已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更别说陆博文或是他派来的人了。
别墅外有保安24小时轮守,不可能,外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能闯进来的机会。
可…那枚吊坠确确实实是被人毁了。
陆茗然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内每根神经仿佛都在叫嚣,一阵阵刺痛不知从何而起,顺着陆茗然的四肢逐渐蔓延而来。
想要把她整个人吞噬,拉入深渊。
视线突然一阵模糊,陆茗然看着那个吊坠。
最上面还残留着硫酸的痕迹,陆茗然伸过手。
在离吊坠五厘米的地方,突然一阵眩晕。
陆茗然直直倒了下去,寂静的房间内再无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