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瑶故作矜持起来,稍稍端正了身子。整个人顿时优雅极了,只是…嘴角的红油还是出卖了她。
宋郁雪一手停在半空,被唐婉瑶突如其来的分寸感弄得一脸懵逼。
“怎么了?”
唐婉瑶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宋郁雪将手套取下来,一张小脸快要凑到她脸上,好像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唐婉瑶看了她一眼,突然生出一抹“悲悯”来。
摇摇头,一边叹息:
“你追的那个人嘞,你们俩咋样了。”
有些醋味。偏偏还故作不在乎又拿起一串烧烤往嘴里放,索然无味。
宋郁雪一愣,随即立马回过神来。
忍不住笑出声:“我说我们唐大小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斯文了,要是叔叔阿姨看见了会不会下巴都震惊掉呐。”
唐父唐母是想将唐婉瑶往大家闺秀的方面培养的,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唐婉瑶向来随性得很,大大咧咧,有时甚至比她哥哥唐丞还要爷们。
唐婉瑶将手里的烧烤往桌上一丢,整个人气鼓鼓的,像个随时要爆炸的河豚。
“好你个宋团团,敢打趣我了。”
宋郁雪侧了个身:“不敢。”
小乌龙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代过,唐婉瑶坐直身子,将上次还未来得及问的话悉数吐出:“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宋郁雪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零。”
唐婉瑶眉头微皱,摆摆手,说得一本正经:“不是不是,我是问你们的进展,到哪一步了,不是问你是零还是一。”
宋郁雪:“……”
素净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红意 ,有时候唐婉瑶过于随性也不是那么好…
宋郁雪咳了一声:“没有进展,我给她发的信息没收到回信过。”
那人嗖得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满脸都是对姐妹的愤愤不平:“不回?我天呐,小雪你换个人追吧,你这么优秀,那个傻蛋不值得。”
……
明明离冬天还有一老长截,陆茗然走在路上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陆总,hairir最新动向,我们的人发现他们最近好像在研究一项新技术,是秘密进行的。不过,传达这个消息给我们的人已经被辞退了…”
“而且他是被突然辞退的,没有任何缘由,应该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白灵跟在陆茗然身后不远处,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陆茗然一手撑在软垫上,靠在座椅上假寐:“通知我们的人,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把戏给我做全了。”
白灵点点头。
透过后视镜,陆茗然睁开双眼,那双眸子寒气逼人,白灵稳了稳声音:
“陆总,这次WT总决赛主办方昨晚发来邮件,邀请您去担任本次决赛评委。”
WT组织成立百年,获得Aplus者不过5人。
陆茗然是其中一位。
同时也享有一项未公开特权。
陆茗然沉思半刻,脑子里那个好久没出来的声音此刻却蹦哒起来。
【小堕:嗨喽,宿主。这次决赛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喔~】
[什么?]
【小堕:暂时保密,不过如果你同意去的话,小堕将会有额外的神秘奖励赠给你哟。】
呵,这破玩意之前也和自已说过,会不定时刷新任务由此来获取相应奖励。陆茗然倒是不在乎这些。
不过,那老头说过她今年会参加。
陆茗然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刷了刷头条:“给他们回信,说我准时参加。”
“好的,陆总。”
【小堕:芜湖~恭喜宿主,获得精美绝版蜜桃软糖一份,您回家就可以看见啦。】
陆茗然:“……”
好一个精美绝版软糖,好一个神秘奖励…
[滚吧。]
【小堕:emo中…】
……
墙上的时针在慢慢的走。墙上的人影印在上面也同它一起慢慢的走。
那人将平日里不离手的拐杖往一旁一丢,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就如同那根拐杖一样被丢得老远。
陆博文来到椅子边,双腿交叠而坐,整个人倒不像六七十岁人该有的模样。
两手撑着软垫两侧。
轻轻往座椅后面靠去,长叹一口气。
秒针走了半圈,陆博文睁开眼,又不急不慢环视一周。
漆黑一片。
将书桌上那盏小小的台灯打开,这下四周看得清了。
所有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房子的主人像是有强迫症一样,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所有物品分门别类摆在它原有的地方。不多出一分不少摆一毫。
陆博文微微弯腰,视线是有目的性的。好像对这里的东西了如指掌。
最底下的抽屉上了锁,陆博文笑笑,站起来从另一个地方取下钥匙。
一个定制的盒子就这么摆在桌面上,陆建章伸手拿过。
将拇指轻轻按在上面,一道亮光瞬间往四个角蔓延。
锁开了。
里面有一个琥珀吊坠。
在深邃的历史长河中,每一颗琥珀都是时间的信使,承载着远古的秘密。
这个应该也是。
这枚吊坠,大小适中,圆润光滑,宛如一轮小小的太阳,太阳里面还藏着一片小小的枫叶。
好看极了。
那双并未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
陆博文将瓶盖扭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沾染上一丝一毫。
三指捏着那琥珀上的红线,一点点,放入那装满浓硫酸的瓶子里。
滋啦滋啦。
“天然形成的树脂化石,主要由有机物组成,怕强酸和强碱,易溶于有机溶剂。”
陆博文碎碎念,眼睛死死盯着。此刻更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精神病人似的,偌大的房间只能听见他的细碎。
看着那枚好看的琥珀吊坠一点点变得不堪入目。
那根红线彻底被腐蚀,陆博文手一松。
琥珀吊坠就这么消失在那瓶小小的溶液之中。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不用想,即使没有完全腐蚀,那枚吊坠应该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陆博文将小瓶子稳稳当当摆在桌子正中间,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紧接着又不急不慢站起来,轻轻弯腰,将丢在地上的拐杖捡起来。
关灯,出了门。
房间里似乎又回归寂静,不过除了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此刻还多了一份被腐蚀的滋滋声。
有人走了,有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