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撩人心弦。
李虹拿起酒杯,倒了杯红酒,赤脚走进了卧室。
窗台边轻轻扬起的纱帘,似在提醒,该吹吹温柔风了。
自从上次见过他女儿之后,李虹一直没有和舒国栋说过什么越界的话。
她想,既然他是动了离婚的心思,那一切都好办。
她侧躺在贵妃椅上,抿了一口红酒,红酒印在唇瓣上,分外惹人。
“你最近都在我这,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男人翻书的手顿了顿,不想和她多说。
以前也没少在这里留宿,怎不见她问起。
“吵架了?”
舒国栋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坐直了身体。
“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她当然记得。
可以在一起,但少管闲事。
当初刚调任过来,在局里根基未稳,她才没放在心上,全当一场交易。现在两人捆绑的这么深,听到这男人的这番敲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舒国栋的升迁,少不了她哥在后面的帮助,他怎么还敢这样和她说话。
李虹撇了撇嘴,翻个身背对着他。
美人娇怒,别有一番风味,舒国栋揉了揉眉心,还是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
“别气,我最近不是正烦着吗?”
调任一直不下来,他心烦。
李虹甩开他的手:“烦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我哥那边都说了。”
“就是迟迟没见通告。”舒国栋把她掰正,轻轻搂着她的肩。
挣扎了一下,见拗不过他,李虹只能乖乖的被搂着。
“你放心吧,我明天再跑一趟他那,我姑最近咳嗽,跑了两次医院也没见好,上次我去西藏带回来的野生虫草,正好适合她。”
她扬起侧脸,如愿看到舒国栋满意的表情。
她很受用。
“事成了,我只要一个礼物。”李虹笑颜如花,岁月并没有苛待她,三十过半,眼角连一根细纹都没有,肌肤紧致如少女一般,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舒国栋捏了捏她的肩。
“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她盯着他,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只有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纱帘抚着窗延,发出窸窣的声音。
漫长的沉默,身旁的男人仍然眉头紧锁。
李虹也不是傻子,虽然他和妻子早已没什么感情,但还有一双儿女,牵绊肯定是有的。
在权力,金钱还是感情上,他都是时候要做选择了。
…
谢池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的很慢。自从李信开始涉足股票领域以来,他们就不再经营烧烤摊了。
凭借着烧烤摊所赚取的钱,他们投入了风云变幻的股票市场。值得开心的是,这段时间他们的投资竟然获得了百分之二十的回报!
自已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李信确实有潜质。他的市场触觉很敏锐,仿佛能够洞察到曲线里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而且,李信以前一直是做小本买卖维生,早就养成了观察新奇事物的本领,所以他总能从海量信息中筛选出有价值的来。
一个灵活多变、一个机智过人,他们两人配合得很好。
十二月的天色暗的很快,谢池想趁天黑之前赶到家。
当他推开铁门时,黑暗笼罩着整个屋子。
妈肯定是想省点电费,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总是很晚才开灯。
他伸出手,摸索着墙壁旁边的开关。手指触碰到开关的瞬间,房间里突然亮起了冷白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有些接触不灵。
谢池又重新开了一次,他觉得是时候换一下家里的灯了,他想把灯换成暖色的,这样至少让家里看起来没这么惨淡。
听到客厅有声响,余香华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
“池,你回来啦。”她佝偻着背,靠在餐桌上,笑着对儿子说。
谢池点了点头,把她扶到沙发上。
当他打开冰箱门时,前天打包回来的西餐,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放这昂贵的西餐不吃,他们最后竟跑去吃了一顿火锅。
想起她,谢池嘴角嵌着一抹笑意。
他拿起一盒鸡排,凑近鼻子闻了闻,似乎并没有变质。
既然看起来还能吃。就别浪费食物。
于是,他把鸡排放到灶台上,打开炉灶煎香一点。
其实那家西餐厅的食物还挺好吃的,只是当时情况,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
随着温度逐渐升高,厨房里弥漫起一股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阿辞你在做什么菜?”余香华闻到了香味,走了过来。
“没什么,前天李信给的鸡排,我把它弄热来吃。”
“妈,这是隔夜菜,你就别吃了,我等一下再炒些别的菜。”
等菜都做好了,谢辞把现煮的菜放到余香华那边,打算自已吃掉加热后鸡排。
但余香华却对眼前的菜兴趣缺缺,她更想试试鸡排的味道,哪怕已经隔夜了。
谢辞感应到了余香华的目光,她似乎对鸡排更有兴趣。
“要不我分点给你?”
余香抿嘴笑了笑,嘴里却说着,好啊。
难得妈妈有胃口,谢池把鸡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了大半到她的碗里。
余香华小口吃着鸡排,还不忘赞一下儿子。
“好吃,煎一下比现做的还香。”
“我年轻时和你爸爸吃过一次西餐,当时我觉得这洋人食物还挺好吃。”
“是挺好吃的。”谢池点了点头。
“就是太贵了,我和你爸只吃了一次。”余香华揉了揉发黄的眼睛,想起往事,多少有些伤感。
谢池又点了点头,是挺贵的。
他记得买单的时候,余光看到小票上写着七百多,那是他接近两个月的饭钱。
不过看到余香华似乎很喜欢吃,谢辞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他家情况,一直在提醒他,高端消费,与他绝缘。但看到余香华那满足的笑脸,他忍不住想,要不找个时间,带她去西餐厅试试。
“最近你回来的挺早,你和李信不用摆摊了吗?”
“李信最近忙,就没做了。不过我有其他赚钱办法。”
两人沉默了半晌。
“妈,不用担心钱的事。”
“都是妈拖累了你…。”余香华看着懂事能干的儿子,他才刚满十八。
她又心疼了。
“妈,我们以后会好的。”谢池夹了块肉给她。
“好,好,妈不说了。”余香华知道儿子不喜欢她说这些。
阿池五岁时,他爸就走了,后来就一直跟着她吃苦,没享受过几年孩童般无忧无虑的时光。
做妈妈,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她也是一时感触,说多了两句。
晚饭过后,谢池把碗筷洗干净收拾好就去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过后,他还要抽时间去一趟李信那里。李信会把今天市场的情况和账户盈亏告诉他。
然后,他们讨论一下最近发生的时事热点,商量接下来的操作。
通常,忙完这些已经将近12点了。
等他再回到家中,余香华早已经睡了。她知道谢池经常很晚才回来,所以特意为他留下了一盏走廊的灯。
洗完澡后,他穿着洗的有些泛白的睡衣躺在床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呼喊着要休息了。
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也有累的时候,但无论为了谁,他都要撑着。
谢池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