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
温苒紧咬着唇，忍住不堪的情绪，低低地出声。
“为什么？”秦洛汐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隐隐的愠意，“难道现在我连吻你的权利都没有吗？你是我女朋友，不是他的！”
那天晚上，她分明就出门了。
因为一个电话——一个她声称是打错的却分明有着特定备注的陌生电话。
他其实跟了她很远。
期间传去的短信是他愿意给她坦诚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又像是在刻意规避一种揭穿，一种会从听筒里轻易暴露的揭穿。
结果，她果然还是为了那个人，对他撒了谎。
温苒神色微怔，孱弱的心却倏尔抽紧。
她慢慢地转头向他，颤抖的手轻轻地触上了他的唇。
那小小伤口溢出的伤痛，似在责难她的过错。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他心疼。
他的嫉妒与愤怒，不可控制地蔓延，灼烧，吞噬，全然忘了她的感受。
秦洛汐的手松开了，指腹处的微凉轻柔地抚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不回来是不是就不会猜忌，不会嫉妒，不会...剥夺她的另一种选择。
“可我一直都在等你啊。”
温苒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笑意里的温软细细碎碎地驱散着他眸中的阴霾。
不是安慰。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秦洛汐之间，也会这样，有了脆弱，有了卑微，有了放弃的错觉。
温苒踮起脚尖，轻揽上他脖子的亲昵将唇瓣的软糯温柔奉送。
可还不及在他唇角落下痕迹，她便失失然地滑落下来。
直至她跌倒在他的臂弯，秦洛汐才注意到，温苒苍白如纸的脸以及额上细密的汗珠。
“小暖，你怎么了？”
秦洛汐的声音颤抖着。
温苒紧咬着唇，胸口的疼痛让她混沌的神志越加恍惚，朦胧中，她飘忽忽地感到一片柔软，以及消没在嘴里一丝丝的苦味。
秦洛汐手里紧握着那一罐小小的药瓶，是他从她口袋中紧握的手里拿出来的。他竟然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生病了。
他的手慢慢地贴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手机铃声响起。
秦洛汐断开思绪，走到了窗边。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尽快回去...”
“你要回去了吗？”
温苒从迷蒙中醒来后，耳边便是秦洛汐低沉的声线以及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
他会尽快回去的。
是谁的电话呢？
是工作上的事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他会走很久的样子，和以前那样。
她坐起身，心里盘旋的疑惑终究没有问出口。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轻柔地落在窗边颀长的身影上。
“她催我快点回去...”秦洛汐始终背向着她，抬头望着天上逐渐密集的乌云，“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结婚？”
她不相信。
他明明才刚回到你身边，你们还有好多的事没一起完成。
这是个玩笑，一定是。
可她无助的眼神却得不到他的回应。
“对不起，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我舍不得你难过，真的舍不得...”
“那你爱我，还是她？”
温苒噙着泪，期盼着那个她想要的答复。
可他却没有说话，只低垂着脑袋陷入思虑。
他不知道究竟怎样回答才是正确的，怎样回答才能让她不受伤。
但他的沉默分明已经给了温苒答案——
她懂了，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的爱已经不属于她很久了。那他还记得他曾说过的话吗？是不是那些信誓旦旦也已经给了那个人。那他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用舍不得来开脱他带回来的伤害...
温苒跑出了房间，这次，她真的该离开了——真的该把关于他的所有还给时间，把血淋淋的心还给自已了...
她隐忍着不让自已哭出声，她不想听到自已的愚蠢和懦弱。
他许给她的诺言，最终还是输给了时间。
她不过是想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却还是没有可能。
天又下雨了，街上的脚步纷踏，没人会去在意她的狼狈。
她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去那些残留在她肌肤上的他的气息。
再也不想去依恋，再也不会去流连。
有种无疾而终，开始得仓促，结束得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