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湿淋淋地回到了家。
几近虚脱的身体缓慢滑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伸手探拿的相片压着无数个夜晚枕湿的牵挂。
可这些在现在看来已然是种无用的负累,对于他们任何一方而言。
原来,什么都是有保质期的,就连感情也不会例外。
滑落下脸颊的液体混淆着落魄或是悲伤在捏皱的边角迂留。
下一刻,相片被撕碎了,她看着它一片一片地散落在地上。
可偏似破碎中的眼神最为致命,温柔弥补了一处痛楚,心底便生出病态的愧疚。
她随即开始捡拾起那些纸片,跪行拖出的水痕是场自曝的软弱。
她果然还是不自禁地留恋着他,而他们却只能像是这张拼贴不齐的相片——回不到从前...
门铃突然按响。
温苒佯装不在的意图似被门外的人轻易看穿。
她拨通了你的电话。
“快开门~”
唯筱诺的不速而至打捞了温苒沉入冰河的驱壳。
她慌忙起身换下了湿透的衣服,草草擦洗过的脸撑住了笑意在唇边。
“你怎么来了?”
话音降下的一瞬,唯筱诺从半开的门间将温苒抱住。
“你还好吗?”
这话语间不明的担忧找不到合理的状况——她和秦洛汐的事她不该知道。
“挺好的啊~”说着,温苒退出了她的怀抱,随手拿起的毛巾盘裹起了还在滴水的头发,“倒是你怎么了?突然过来?”
“我过来办点事。再说,就不许我想你了?”
“果然还是顺路来的。”
温苒打趣道。
分明的玩笑却不见眼底的笑意,那双哭得红肿的眸子瞒不住任何人。
但有些事实大抵不能随意揭露,所以,舍本逐末的闲聊可能更有助于睡眠。
包括,唯筱诺远程而来的真实目的。
夜静了时,温苒已经睡着。
唯筱诺慢慢坐起身,昏黄灯光下看向温苒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心疼。
温苒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安慰自已的机会。她就像是没事发生一般在她面前谈笑,而唯筱诺却差点败露了心事。
但终究是藏不住的——她掩于坚强背后的那份挣扎与逞强。
唯筱诺拿了手机传了条消息。
“真的要瞒着她吗?她会恨我的。”
随而,一声叹息后的小心翼翼,那张遗落在床头柜上的相片被重新藏回了枕头下——有些伤疤大抵不该随意揭开。
窗外的雨敲打着窗户,诉说着可知或不可知的秘密。
天亮了,雨也停了。
抽脱不开的情绪俨如从梦境中带出,气息抽噎了一下,眼角便湿了。
温苒随即翻过身,背向一人的谨慎规避了随时会被撞破的困窘。
蓦地,轻掀的被子渗入凉意,下了床的脚步匆匆绕过床尾转进了洗手间,接而是阵阵的呕吐声。
温苒赶忙坐起,赶不及穿鞋的关切直直撞上了正从里面出来的她。
“吵醒你了?”
“你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吃坏肚子了,别担心。”
唯筱诺温声道,气色并不是很好。
温苒扶着她回到了床上,忧虑在眉间皱紧,未经收拾的面容留着浅淡的水痕。
“下午去我那坐坐吧,就当散心了。”
唯筱诺拉着温苒,鲜见的认真神色。
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没跟自已讲。
温苒莫名地这样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