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弯月如钩,静静的挂在树梢枝头。
星空点点,发出皎洁的光芒。
远处看去,万家灯火,每一间亮光无一不是平静温馨。
吃过饭,周润离收拾好餐桌又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口就回了房间。
公孙策羽紧盯着女人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两人可以同房。
如果只有一间房间的话,他就可以时时刻刻都粘着她了。
但他心里虽然有万般期许,可却不敢逼得她太紧,他不想再给她造成一丝伤害。
回了房间的周润离也有一丝愣神。
明明窗户一直关着,可她却觉得冷。
洗完澡躺在床上更是思绪万千。
这间房间没有一丝他的气味,有些冷清,黑暗中只有她的呼吸声。
她突然忘记了,她是有习惯性失眠的,尽管周乐天已经被捕,可她仍然睡不安稳。
翻来覆去,她起身想要去寻找安眠药,却发现自已怎么也翻不到。
她回忆了一番,明明记得放进了纸箱,但好像下午收拾物品的时候就没有看见。
周润离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向了房门。
客厅里关了灯,昏暗一片,可她还是借助着月光一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公孙策羽。
男人手里把玩着安眠药瓶,目光也因为女人的动作投了过来。
光线不足,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周润离不想说谎,但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缓慢的移动着步子。
在快要走到男人身边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忍耐:
“姐姐怎么又买了安眠药?睡不着?”
周润离没有停下步子,在他身边坐下,有些心虚道:
“对,我还没给你说过,我有点失眠,不是短期的,一直就有。”
公孙策羽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呆滞的盯着手中的药瓶,其实他更希望里面只是糖豆。
“高中那会就有吗?”
“差不多,偶尔很累了可以睡着,其他时候没有药物控制,根本睡不着。”
周润离摸不清男人此时的心情,但还是实话实说。
公孙策羽身子本就一动不动,此时看不见表情,她心里更悬了:
“生气了,因为我偷买了安眠药不告诉你?”
男人摇头,声音低沉:
“我只是觉得自已对姐姐不够关心,连那时候连姐姐失眠都发现不了。”
“不怪你。”
“都怪我……”
周润离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脸颊,迫使他与自已对视。
如果有灯光的话,她或许还能看见男人粉嫩的眼尾。
“别这么说,我一开始失眠又不是阿羽你导致的,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公孙策羽声音有些哽咽,一滴泪珠不受控制的落到女人指尖,有些烫:
“什么?”
周润离觉得羞,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我严重的时候,一闭眼就能看见父亲打母亲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每次睡前和你打完电话,总能安然入睡。”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就很喜欢和你打电话,但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因为那时候你残留给我的心动让我无暇顾及其他。”
“……”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到了他,公孙策羽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看见那双好看的狐狸眼这般,周润离心疼的不行,抽出纸巾替他擦拭,语气更加温和:
“为什么哭?”
男人的眼泪渐渐停了,好像这些是她开门前他在客厅独自一人积攒的。
“感觉自已怎么都做不好……”
“哪里不好?我现在感觉很幸福,我喜欢这平静祥和的生活。”
“那姐姐为什么还会失眠?”
周润离有些无言,她本想表达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有他陪伴,可男人偏偏理解错了意思。
“失眠不是因为你,失眠久了自然成习惯了,我感觉现在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
公孙策羽忽然将脸贴近,目光极其认真的盯着女人的脸。
她刚洗完澡不久,皮肤透亮,桃花眼下的乌青也轻了许多,气色的确比两人刚见面时红润许多。
“是吧?”
四周昏暗,近距离的对视她也没了那么紧张。
公孙策羽没有将距离拉开,就这么看着她思索。
片刻后才开口,声音有些酥酥的:
“那我给姐姐唱歌?”
“好……但是要这么近的距离吗?”
公孙策羽将药瓶放在了茶几上,顺带搂住了女人的腰肢,理直气壮道:
“但我们是情侣关系啊,难道要离姐姐很远吗?还是姐姐不喜欢……”
男人的眉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眉毛下垂,像是女人说一句不喜欢他就要立刻哭出来一样。
周润离立刻回应:
“没有,那就这么坐着吧,你要唱什么?”
“……”
公孙策羽和她都不经常去听歌,就算听歌也只是在软件上随便找一个歌单。
他索性找了一首流行情歌,学的很快,好听的声音也让女人听不出一丝跑调。
听着听着周润离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困意袭来,她直接靠在了男人肩头。
公孙策羽停了下来,轻声询问:
“睡着了吗?”
周润离迷迷糊糊的回应,声音无意识的变甜了许多:
“没有,你唱的很好听。”
男人轻笑一声,继续道:
“姐姐要回去睡觉吗?”
“嗯,那我回去了。”
周润离揉了揉眼,起身就要离开,却在要走进房间时被男人拉住,随即时薄凉的唇瓣点在她的脸颊。
她脑子发蒙,反应也慢了些,呆呆的看着男人一脸笑意的说:
“那姐姐晚安,睡不着了再找我。”
“……”
在女人呆愣的目光下,公孙策羽回了房间。
迟来的脸热,周润离一头栽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炽热的温度,她害羞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忘了定闹钟,但极早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早早的醒来。
窗外蒙蒙亮,周润离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洗漱一边脱睡衣。
镜子里的她气色红润,似是昨夜做了美梦,但她却记不起一点内容。
无暇顾及这个,洗漱完周润离便开始做早餐。
大概七点的时候,公孙策羽才推开房门走出。
似是刚洗漱完,本该糟乱的头发此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身上仍是那件浴衣。
碍于方便的缘故,周润离只给他套了一条袖子,另一条则被掩盖在宽松卫衣之下。
她不禁好奇发问:
“你都不穿西装吗?”
公孙策羽答:
“穿西装跟姐姐不搭,而且我去正式场合前,助理会给我现送一套西装……而且我是总裁,在公司我乐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周润离忽然觉得自已是白担心他现在商业上会受欺负了,这明明就是合理的利用自已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