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南看着可心一脸正义的模样,挺胸抬头,傲视一切,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带着悲悯和柔善。
不由地,江兴南看她的眼神,带上了欣赏和沉浸,从她的话语里,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瘦弱小姑娘的身体中,藏着这么强的能量。
“我们从旧社会,一步步走到现在,伟大的领袖解放了我们的生活,如今我们自已更要解放思想!
如果被糟蹋的是你!是你的女儿,姐妹,亲人!你希望她去投江吗?然后,那个流氓逍遥法外?坏人,才应该去死!”可心说着,挨个儿直视了院墙内外的一圈妇女。
所有人鸦雀无声,甚至有几个带过头议论可心的人,缩起了脖子,没有一个敢与可心对视。
“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妇女就应该团结起来,打倒那些企图对我们施暴的坏人,应该让坏人再没脸活在世上,让坏人再不敢去侵犯无辜的妇女、儿童,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坏人去坐牢,吃枪子儿,下十八层地狱!”
可心声音是娇柔的,但是语气却那样坚定。这段可以算是演讲的发言,当她停下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男男女女都盯着可心的脸,瞪着眼,张着嘴。
在村里,即使是村长贾四柱,也没有这么高的发言水平,也没有这么强的煽动能力,更没有这么好的口才。
一时间,大家震惊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说得好!”第一个响应的人,是殷胖婶,她早听得热泪盈眶。
这些年来,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女在村里生活,背后受到了太多欺凌,很多村里的流氓无赖、有妇之夫对她污言秽语,也偷偷爬她墙角。
没有人给她撑腰和伸张正义,村里人反而对她污蔑和辱骂,说她勾引男人,这些让她精神崩溃。
今天,她听到可心这些话,终于醍醐灌顶,自已什么也没错,错的是那些做坏事的人。
殷胖婶的叫好声,就像黎明的第一颗启明星一般,照亮了夜空,瞬间如雷的掌声响起,很多妇女都跟着喊起来:
“说得好!说得对呀。”
“是啊,凭什么挨欺负了还要沉江,流氓怎么不跳河!”
也有几个男人跟着说:
“以后哪个流氓敢欺负我闺女,我就先弄死他!”
“对!对!”
相应的声音此起彼伏,朴实的村民,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可心的议论新颖独特,又听上去那么有道理。
“我媳妇确实是被人绑了。”
一片喧闹声中,江兴南低沉严肃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顿时大家又安静下来。
“她差点让人拐去配冥婚活埋了。据我所知,咱们村里,有人跟拍花子,里应外合。”
江兴南嗓音具有穿透力,目光如炬,像一把锐利的剑,扫过众人,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如果谁知道村里的内鬼是谁,最好来告诉我。否则,胡鹊村,还会出事的!”
江兴南本不想打草惊蛇,他担心会惊动这个拐卖组织的人,这样不利于日后的调查。
但是,他莫名地就是想站出来,为可心说几句话,不想让人误会她的清白。
“对!咱们胡鹊村一定要团结起来!”可心接着江兴南的话,兴奋地高喊着,“咱们村出了叛徒,企图要把本村的妇女拐走!咱们绝对不允许!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
“谁胆子这么大,敢做这种事。”
“就是!当咱们村没有老爷们呢!”
“别让咱们揪出来,否则给他五马分尸!”
一时间,大家纷纷响应起来。
“嫂子,那你没事儿吧。”听到刚才这两口子的话,江婷一脸关切地过来拉着可心的手问。
经过几次接触,她着实喜欢这个聪明伶俐长得又漂亮的小嫂子。
“我没事,你哥出现的及时,把我从死人棺材里,救出来了!”
可心声音爽朗,说这话时还瞟了一眼江兴南,那眼神中尽是娇媚,带着炙热的情愫。
江兴南与她对视,竟然不由地感觉心脏紧了一下,他慌乱的躲开可心的注视,看向江婷说:
“天不早了,快送奶奶回去。”
“大家也散了吧!可心安全回来是好事,咱们以后也要多注意,要是有可疑的人进村子,都睁大了眼盯着点!”
三叔江自强高喊了一声,又挥了挥手。
院墙里外围着的村民,听到这话,都各自散去,边走还边议论着近期传言中,几个村子丢了妇女的事儿。
江朱氏虽然耳聋,但是好像也听懂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在江自强的搀扶下,给了可心一个赞许而认可的眼神,激动说道:
“这个院子里,终于有个主事儿的女人了!”
江婷刚才听了可心的话,一直激动地脸通红,她是读过高中接受过文化教育,更能体会到可心这些话的价值。
现在她拉着可心不松手,还拼命地夸赞。
可心小声对江婷说:“江婷,你跟我进屋,正好我有事找你。”
江婷跟着可心,进了她的屋里,可心拿出来一盒糕点,这是结婚那天,压桌子的好东西,可心收拾屋子里发现的,现在这年代,这种糕点在农村很少见,应该是江兴南带回来的。
她说着,递给江婷。
“给咱奶拿回去吃。”
江婷一脸疑惑:“嫂子,你刚才咋不亲手送给咱奶,她也高兴。”
可心笑了一下:“哎!刚才那阵仗,咱奶明显就是向着江兴南,我在上赶着送吃送喝,叫村里人看着,再觉得咱奶偏心,被我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江婷听了这话,不由地对可心刮目相看:“嫂子,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江婷是初中文化,高中虽然只上了一年,但是在村里也算是个识字有文化的姑娘了,如今已经20岁的她,遗传了江家高挑的个头,还有她娘白皙漂亮的脸蛋,是村里很多小伙子的梦中情人。
去年,江婷跟村里张守勤的儿子张斌定了亲,张守勤在县里机械厂退休后,张斌顶了他爹的班。这个年代,在工厂里上班的工人,挣固定的工资,是非常厉害的,张斌跟江婷也算是般配。
“你跟张斌,啥时候办喜事?”可心想起来,原主的记忆中江婷嫁给张斌,过得并不幸福,这个张斌是个酗酒成性的人,喝了酒就打人,两人最后闹得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