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王府东院,玄医正拎着一大包零嘴儿在亭吃着正香呢,池塘下的锦鲤时不时从荷叶下面跃出水面,一阵又一阵的水波荡漾在池塘中,荷叶也随水波而飘荡在水面上。
徐徐微风穿过池塘,徘徊在玄医的身边。这种感觉令玄医十分惬意,如果这里不是民王府的话玄医估计会露出真身用尾巴撩水玩。
这时,在繁夫人的房间旁边的小屋里传出一股灵力波动,波动很小,也只有对灵力感知特别灵敏的人才能感觉到。
玄医显然是符合的,她顺着柱子躺了下来,用纤纤玉指拨弄了一下水面,自言自语的说:“小丫头的天赋倒也不差,对了,这丫头是曹凌云的丫鬟吧?真搞不懂他,身边放着个天赋好的苗子不培养反而去培养那个天赋差的令狐华玲……”
曹凌云此时在房间内那是尘土飞扬,漫天尘土,尘埃弥漫,扬尘蔽空,伸手不见五指。
曹凌云从来不是照顾人的料,自然照顾自已也不是那一块料,曹凌云在满屋都是灰尘的情况下玩大力出奇迹,扫着扫着自然是扫的周周伸手不见五指了。
“有一股灵力波动,有人突破了?不是吧,池锦荷那小丫头之前迟迟不突破还真是那个姓左的老逼登搞的鬼”
曹凌云这样说着就准备出去,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四周雾蒙蒙的已经看不清了,曹凌云尝试着往前摸索了几下,结果踩到什么东西脚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在亭子里的玄医忽然耳根子动了动,她似乎听见曹凌云房间里有动静,不过玄医也懒得过去了,毕竟这里阳光明媚,清风正好,旁边还有荷池锦鲤,这么舒服的地方玄医还是决定多待一会。
刺啦!
曹凌云一边扶着头一边推门出来了,和他一起出来的是满屏的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凌云搞炸药了。
曹凌云现在那是一身狼藉,先不说身上白净的衣服几乎被染成了黑色,就光看脸上手上的灰尘,几乎都快把曹凌云整成个乞丐了。
“噗!哈哈哈!曹凌云,你这是要出去讨饭吗?来来来,给你个碗和一根棍子”
曹凌云搞得这么狼狈,玄医也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讽刺他的机会,当即从腰间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白瓷碗与一根木棍。
曹凌云白了玄医一眼,道:“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好歹我也是个世子,就算讨饭碗也应该是玉的,棍子也应该是金的”
玄医笑骂道:“得了吧,要个饭要求还挺多,等你哪天真的去要饭了就知道叫花子有多辛苦了”
曹凌云一边拍打自已身上的灰尘,一边继续回怼:“那好啊,等哪天我真的去要饭了你一定要去捧捧场,要求也不多,给个几千两黄金就行”
“想得美”
玄医说着把碗和棍子又收了回去,转而拿出来一个用棉花做的枕头垫在了头下,甚至很不顾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
曹凌云见玄医难得找到让他这么舒服的地方,也没有在过去找不自在了。
“世子殿下!”
这时,池锦荷扎着两个小丸子,穿着一身可爱的青绿色的丫鬟裙,在两个小丸子上还分别绑上了红色的丝带,看着倒是挺不错的。
曹凌云见池锦荷跑了过来,于是也笑着迎了上去。
“世子殿下!我突破了!我终于突破了!”
池锦荷情绪太激动了,连最基本的礼仪也忘了,疯疯癫癫的跑到曹凌云面前直接伸出手抱了过来。
曹凌云压根就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有胆量玩这一套,直接被硬控了好几秒。
一边玄医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两只眼瞪的特别大,似乎还有一些异样的情绪。
曹凌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于是轻轻的拍了拍池锦荷的肩膀。
池锦荷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已失态了,于是赶忙松开手红着脸,低着头揉搓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道:“世,世子殿下,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曹凌云摇了摇头,道:“无妨,你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层含灵界,作为我的丫鬟我自然要给你一些奖励”
曹凌云说话间从乾坤袋里又把那个玉盘掏了出来,他现在发现这玩意是真的好用,这里面不光自带的东西不少,而且这玩意还会自动分类。
你像什么武器,功法,丹药这些它都有自已储存的位置,更贴心的是上面还有文字提醒,这让曹凌云打心眼里喜欢用这个玉盘。
不一会曹凌云从玉盘里拿出来一把通体剑柄如同翡翠且越往上颜色逐渐变成荷花那样的粉红色的剑。
而且剑柄的碧绿色与剑身粉红色之间还隔着一段蔚蓝的颜色。
那一块蔚蓝的颜色上明显刻着和花一样的纹路,虽然从颜色上来看有些怪异,但整体来说是一把很适合池锦荷的剑。
池锦荷倒没有推脱,满心欢喜的接过了那把剑,看样子应该是挺喜欢。
“谢谢世子殿下!”
池锦荷一边笑着一边用左手甩了两下剑,看着倒是也挺合适。
“左前辈,有时候让小丫头自已经历磨难或许才能更好的成长”
曹凌云说着又是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池锦荷的肩膀,在池锦荷的识海中传出了一声很不耐烦的哼声。
“对了,世子殿下,您为什么身上搞得这么狼狈”
在池锦荷问出这一句话的瞬间,曹凌云脸上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
池锦荷耐心的听完后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最后在曹凌云的刻意引导下,小丫头傻傻的去帮曹凌云收拾房间去了,气的左秋明大骂曹凌云卑鄙无耻下流。
曹凌云自然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左秋明虽然现在只是个残魂,但左剑神依旧是左剑神,你可以说他为老不尊,但无法否认他曾经的一切高光时刻。
在池锦荷抱着剑高高兴兴的打扫卫生去了后,曹凌云的脸再次冷了下来,手中把玩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你的手段还是这么黑”
不远处的玄医伸着懒腰翻了个身,托着下巴往这边看了过来,问:“你觉得在左剑神面前搞这些小动作有用吗?”
曹凌云笑了笑,手上的黑气竟然散去了,手中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纯净的灵力。
玄医的嘴角忽然往上勾了勾,戏谑的说:“好手段,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脏”
曹凌云笑而不语,玄医又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曹凌云将那一股纯净的灵力重新收回了手掌中,与此同时池锦荷的识海内,左秋明得意洋洋的把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打散。
“小子,还想搞小动作,可惜还太嫩了一点”
左秋明不知道的是,池锦荷身体的某一处一股十分纯净的灵力正在慢慢接近池锦荷的心脉处。
曹凌云又探查了一会,发现左秋明确实没有察觉到那一缕精纯的灵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哥/凌云!”
这时,曹凌素雅和圣雅儿忽然出现在曹凌云的身后,并且目标十分准确的往曹凌云背后上跳。
只不过二人的目标太过一致了,还没等到跳到曹凌云背上,直接互相碰撞摔到了一边。
曹凌云转过头,呵呵两声,俯下身子蹲了下来,对曹素雅道:“我说,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玩小时候吓唬人的把戏?你自已玩也就算了,连别人也一起带坏了,怎么样?摔到哪里没?”
曹素雅在地上气的乱蹬了两下腿,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曹凌云歪着头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正在捂头的圣雅儿。
“你的头没事吧?”
曹凌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把二人给扶了起来。
“哥,疼!”
刚刚还在喊不庝的曹素雅在被曹凌云扶起来后马上无病呻吟了起来。
圣雅儿其实也是在装,毕竟曹素雅修为再高头再铁也不能在肉身状态下轻轻一碰就能把人碰出来个好歹。
见曹素雅捂着头喊疼,曹凌云松开了圣雅儿,走到曹素雅身后伸出双手去给曹素雅按摩太阳穴。
曹素雅似乎很享受曹凌云的服务,眯着眼睛往后仰着脖梗,也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
圣雅儿见状本来也想装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曹素雅毕竟很久已经没有曹凌云这个亲哥哥单独相处了,于是很识趣的去找正在亭子里享受的玄医去玩了。
“哥,困了,抱我去睡觉!”
曹素雅说的转过身,按住曹凌云肩膀就借了个力,一整个直接挂在了曹凌云身上。
曹凌云没办法,只好抱住了曹素雅,道:“那我送你回房间吧”
曹凌云抱着曹素雅朝她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曹素雅像只树懒一样紧紧地搂着曹凌云的脖子。进了房间,曹凌云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正要离开时,曹素雅突然抓住了曹凌云的手,“哥,《风儿吹》!”
本来曹凌云就料到曹素雅又整这死出,所以在放下曹素雅后立马想要开溜,结果他的预判被曹素雅预判到了。
“素雅,你都老大不小了,你……”
不等曹凌云说完,曹素雅就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装模作样的还抹了抹眼泪,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模样。
曹凌云:“我……算了”
随后房间里就传出了曹凌云的声音:
风儿吹,风儿吹,风儿在吹风。
吹走那一切伤心难过。
吹来那一切幸福快乐。
风儿风儿在吹风,风儿风儿在吹风……。
歌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兄妹二人的心似乎也都安定了下来,自从到了民王府后曹素雅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只有听着曹凌云的歌声入睡才能心安一点,曹凌云的歌声其实并不算是好听,算是勉强能入耳的程度吧。
但这有什么?曹素雅想要的仅仅也是亲情的陪伴而已,毕竟在她的心中的至亲之人也只有一个哥哥而已,只有一个哥哥而已……。
隔壁屋正在尝试用灵力清洗房间里灰尘的池锦荷此时也在竖着耳朵听,曹凌云歌声不咋地,但胜在足够温柔。
完全没有了平时那一副冷冰冰又或者是戏谑的感觉,或许曹凌云以前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池锦荷是这么想的。左秋明呵呵两声,暗骂道:“鳄鱼的眼泪,一文不值”
曹凌云大概唱了三遍以后,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曹素雅已经抓着曹凌云的手睡着了,你别看曹素雅平时那么古灵精怪,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还没有到能自已独立的年纪,她所有的安全感也仅仅来自于这个哥哥而已。
曹凌云见曹素雅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于是往后抽了抽手,可曹素雅像是察觉了一样皱了皱眉头,又把曹凌云的手往自已这边又拽了一下。
口中呓语道:“哥,别走,说好的,一辈子……陪我”
说完后就是一阵轻鼾的声音,伴随着轻鼾的声音响起,曹素雅竟然睡着觉流口水了。
“素雅,你这睡相……”
曹凌云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拿起手帕,轻手轻脚的给曹素雅擦了擦口水。
做完这一切后曹凌云又原封不动的坐了回去,喃喃道:“素雅,我说过,会陪你一辈子永不分离,这是我作为哥哥对你唯一不反悔的承诺了”
与此同时,天城王家宅府祠堂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正穿着一浑身发金光的衣裳跪在祠堂列祖列宗排位面前。
身后有不少人,老人,中年人,小孩全部加起来也有二十人。
在这个人面前只是绑着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
“列祖列宗保佑,王参口无遮拦冲撞繁夫人与我王家并没有关系,这个贱女人仗着自已年轻就敢驱使弟弟在天城为非作歹!如今列祖列宗面前我就处决了她!明日亲自前往民王府赔罪!望列祖列宗保佑”
那个人说的虔诚的又磕了个响头,然后缓缓起身从供奉牌位的桌子上取下来一把短刀,轻轻的放在那女人到脖子处。
慢慢的一滑,鲜血便顺着身体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的王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