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您没吃饱吗?怎么半夜来厨房拿吃的?”皇甫岚一脸疑问的看着因为被她抓住而尴尬的秦舅爷。因为岚儿手里还拽着他的衣领,秦舅爷只得半歪着身子看着她,形象十分狼狈。
这时候侧屋值夜的小丫鬟也听见声音,从房内走了出来,过来到这边。
秦舅爷一看有了别人壮了胆,站直了身子使劲将被皇甫岚抓着的衣领拽出来然后整理了一下。他站直身子使劲清了下嗓子,又用手整理了着自已的八字胡瞪了岚儿一眼,“啊,那个,我白天来探望王爷的时候掉了东西,我刚想起来,所以过来找找看!”
“探望父王丢了东西,怎么来厨房找啊…”岚儿仔细研究了他的表情,只觉得鬼祟。这又听他说的稀奇,一脸的不解。
“我刚去小厨房没看到东西啊!就王爷的汤药还在火上。大夫说每天晚上泡上一个时辰,然后煮沸了把水摈出,再加水煎煮一个时辰。中间还要加三次水,煮成一碗半,因为时间太长,我和秋月姐姐轮流去看着,也没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啊!”小丫鬟在旁边插嘴。
“唉呀,你这小丫头,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本大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七嘴八舌!”秦舅爷突然恼羞成怒骂了小丫鬟一句,一甩袖子,竟没再搭理皇甫岚,消失在夜色中。
“莫名其妙!”皇甫岚嘟囔了一声,用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他就这怪脾气,你若是在厨房见了他的东西,让小厮给他送去,你别过去找他啊!”说完就让小丫鬟回了房,自已用脚踢着小石子往月洞门外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又遇到了皇甫夫人打发出去采买药材回来的牛管家和刘安,由着他们给自已问了好,才回了自已的海棠居,“这一天进进出出的,舅公也许真是丢了东西,不好说!”
她回到房中,一进门就看到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些笔墨纸砚,胭脂水粉还有几个市坊买的小玩意儿,“这什么东西,谁送来的!”她随手拿起一个九连环捯饬了几下,见弄不成就没了耐心,扔在了桌子上。
“子川少爷送来的,说是出去看着好玩,买回来让你打发时间。至于那些笔墨纸砚和胭脂水粉,他说他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给你!”莺儿过来把东西捡着递给皇甫岚,看着她一个一个打开。
“皇甫子川从走之前就不太对,他是不是被附了身,我要不要去寺院给他求道符!”岚儿拿起胭脂水粉看了看不感兴趣,又把砚台打开用手敲了一下不知道敲些什么。“大哥也不对,他们怎么出去一趟回来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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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镇南王的精神更好了些,早上起来还能靠着软枕坐会,只是还是嗜睡,他喝了汤药没吃几口东西就说累得很,又睡了过去。镇南王妃听丫鬟秋月说城外30里外的陈家铺有个名医,最是擅长疑难杂症,就让牛管家赶紧去亲自请了来。
谁知当天晚上牛管家竟是一个人回了府。他垂头丧气地到了王爷房中,看到皇甫子安和皇甫夫人都在房内,就先给皇甫夫人请个安,又问了子安的好,才说起了今天去寻那医生的经历。
牛管家说对方性格十分怪癖,自已找到那人的医馆,没有开门。又打听了他的住处,拐来拐去找到家里,好不容易才敲开了门,谁知对方听是王府管家竟然又把门关上了。
“什么大夫,架子竟然这么大,就是宫里的御医,听到镇南王府请,也是不敢耽搁一会。”镇南王妃听了牛管家的汇报又急又气,竟一时生气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子安正在认真听了牛管家的汇报,看到母亲生气忙安慰道:“母亲,明日一早我去请他,我说自已是王府公子,对方也许会赏脸见上一面。”然后就仔细问了牛管家那个医生的医馆在哪里,名字是什么,家又在哪里,他明天怎样打听才能找到等一系列琐碎的问题,准备第二天自已亲自去请了回来,希望对方可以妙手回春,让父亲恢复健康。
这边皇甫夫人看他们在说明天的具体行程就进了屋子,看到王爷还在安稳地睡着,呼吸匀称,看起来十分平稳。她坐在了床旁,帮皇甫擎天掖了掖被子,脸上却心事重重。
如今王爷的身体一直不见好,一旦有个意外......子安的婚事一直悬而不决,皇上虽然只是提了一嘴,可君无戏言,在这件事没有准确消息前,也不能擅自议亲。子川不用说,哥哥没结婚,也没法帮他定亲。至于岚儿,更是她的心头大事,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南朝规矩,所有六品以上官员,但凡家里未定亲的十三岁以上女子,均要参加选秀,待落选后方可自行婚配。如今急需帮岚儿找一个合适的人家,虽然也有不少官宦之家的公子,可也没有合意的。
她想到这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觉得胸闷的很。她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是喘不过气,就走到窗前,将半开的窗子全部打开,“如若王爷有个好歹,子安子川究竟不是自已亲生的,自已养大的岚儿也要嫁人,到时候自已在这个家里如何自处?再加上这个一直把自已当王府大爷的秦初嵊......”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突然间她看到秋月从如意苑外跑了进来,看到她就喊道,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远远的可以看到院子外的很远的地方灯火通明,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赶忙来到外屋,就看到子安已经听到了动静站了起来,而牛管家则出了屋子,一溜小跑到了小院的月洞门处去一探究竟。
秋月不管不顾地直冲她的面前,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兴许是跑的太快,脸上满是汗水还有不知为何流出的泪水,“夫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