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四蛮娘翻了个白眼。
以前她还觉得宋老大脑子好使，力气也大，是把庄稼好手。
现在呢。
她终于理解。
大河为啥死活也要分家了！
两人擦肩而过，宋老大骂骂咧咧走向仓库，还没走进去，嘭！仓库门重重的关上了。
宋老大碰了一鼻子灰。
又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去了大队部。
……
大队部。
大河、宋暖暖，还有几个队员，正和村长说着笑着，宋老大戳着拐杖，气汹汹走进来。
“大河建新房？我不同意。”
村长：“……”
大河：“……”
宋暖暖歪着头，一脸天真：“大伯，大河哥建新房还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宋老大一噎，拐杖戳着噔噔响：“白眼狼，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宋老大还骂上暖暖了？真当他们红旗大队的人死绝了？
村长脸一沉：“宋老大，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昨儿大河已经分了家，字也签了，今儿你还来做啥？”
这话不轻不重。
隐隐透着几分威压。
宋老大莫名一怂：“…我，我为啥不能来？大河是净身出户，就算他要建房，也不能占我家的地。”
这年头，宅基地少。
就算建房，也就屋前屋后抠点空地。
换句话说，大河建新房，还不得打他家宅基地的主意？
这话一出，大伙儿默了。
宋老大冷冷一哼：“被我说中了吧？分了家，还想回来打秋风，还要不要脸？”
宋大河气的鼻孔一张一翕的。
一句话也没说。
“宋老大，大河住房的事已经定了，就在村东头，先前老地主留下的老宅，修补修补就能住。”村长一脸无奈道。
他家住村东头，大河住村西头？
大河摆明躲着他。
他还说大河想打秋风？
宋老大老脸被打的生疼，气的心口一阵刺痛，啥也没说，拄着拐杖，蹬蹬蹬走出了大队部。
大河不听他的，他还有大江小溪！
走着瞧！
……
宋老大回到家，已经到了饭点。
大江小溪下工了，给大江说媒的媒婆也来了，和宋大娘小声交谈着。
瞅着宋老大进了屋。
两人停下说话。
宋老大火冒三丈：“怎么啦？看见我就哑巴啦？这次是给大江找个寡妇？还是找个瘸子？咳咳咳…”
“爹！”宋大江气的眼泪出来了。
他结婚生子，千百年的大好事。
他爹这么咒他？
宋大娘和小溪也气的脸都绿了。
媒婆哪还待得住，起身就要走。
宋大娘拦也拦不住。
送走媒婆，宋大娘进了屋，强忍着心底火气，看向宋老大：“他爹啊，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
孩子们年纪大了，婚姻大事他们自已做主就行了！你也没必要拆台吧？
人家都抱上孙子啦，咱家杵着几条光棍，你觉得很荣光？”
“结婚这么大事不和我商量！当我是死的！”说着说着，宋老大捂着胸口，又要喘不过气来。
说来说去，原来是动了宋老大的权威。
宋大娘气笑了。
“他爹啊，你前些日子躺床上，只有出气没进气了，咋和你商量？”
“爹，我今年二十六了，我成年了，您身体不好，您就别操心了。”大河也跟着劝。
好说歹说，宋老大脸色总算缓和一点了。
就在这时，宋艳挺着孕肚进了院子：“大娘，大江哥，你们说啥呢？大伯还没死，这个家他就不能做主啦？”
这话一出，宋老大又张着嘴出气了。
宋艳一脸好心给宋老大捶背。
宋老大顺过气来：“艳儿，幸亏你来了--”
“大伯，侄女一定会给您做主的！”说完，宋艳下巴微抬，看向宋大娘：“大娘，不是我说你，你娘几个跪舔宋暖暖，天天和大伯作对干啥？
不就宋暖暖能挣钱？
现在耀阳也能挣钱了。
我给他找来一副高定药方，就三种药材没找着了，五百，五百块呢，马上到手了。”
这年头挣了钱，也得上交的。
除非私下交易。
可宋艳憋不住，就想刺激宋大娘。
宋大娘脸色一震。
又是高定药方？
她听李梅说，有人为找药材摔断腿，也有人被狼群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还有人坠入崖底粉身碎骨……
宋大娘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艳儿，你发你的财，我们娘几个生来泥腿子！地里刨食！心里踏实！”
这话，宋老大也没反驳。
他也觉得泥腿子，就该下地干活。
别整些有的没的，迟早把自已折进去。
宋艳一噎。
她眼珠子一转，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大娘，你们娘几个昨儿去喝大河哥的喜酒，和大伯说了吗？”
宋大娘心底咯噔一下。
“…没没说。”
宋艳冷笑：“大伯身子不好，你们干嘛老是和他作对？是盼着他早死吗？”
宋老大一听这话，又崩溃了。
拿起棒子到处砸。
“一个个的盼我早死？都别活了！”
噼里啪啦，灶房里锅碗瓢勺，院子里锄头簸箕落了一地。
宋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宋老大，你你脑壳进水了？你一天到晚砸东西干啥？
你把家人当仇人，把外人当亲人！
你倒了床！老宋家人来看过你几回？”
宋老大一顿，又梗着脖子喊：“他们没时间！”
“大河结婚，他们有时间掺和？说白了，就指着你这个蠢货，指哪打哪。
宋大成搞破鞋，宋艳未婚怀孕，一个个的，脸丢到京都去了，你在这搞什么老宋家好名声好风水？你脑子有病啊！我看你是猪潲水吃少了！”
“你你你……”
宋大娘喂他吃猪食？宋老大心口一阵刺痛，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倒下去。
是啊。
他倒了床后。
老宋家谁来看过他？
宋艳这么近，来看过他几回？给他买过啥？他浑浑噩噩一辈子到底在干啥？
宋大娘瞅着宋老大嘴唇发紫，倒在地上。
一动也不动。
吓的大喊。
“大江，快快扶你爹进去躺着，小溪，快快快去喊赤脚医生！”
大江连爬带滚冲过来。
下一秒，他脸色唰的白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妈，我、我爹没气啦！”
